男人上前了兩步,指尖落在了許傾落的手腕上。

    許傾落想要躲,可是男人的動作看似慢實則快到了一定程度,在她察覺到的時候,她的腕脈已經被沐卿牢牢捏住。

    渾身上下一陣麻軟,已經是動彈不得了。

    “聽說你和琅晟現在還在一起,你出現在邊關,應該又是爲了他吧,說起來,我不佩服琅將軍在戰場上的厲害,倒是佩服他能夠將你這麼個女子給迷的神魂顛倒,怎麼樣,告訴我一下琅將軍的近況或者下落如何?”

    沐卿的聲音聽着多情磁性。彷彿在與情人呢喃,可是他的眼神中卻全是冰涼。

    許傾落覺得自己的臉頰肌膚都被刺的疼,卻是嗤笑一聲:“你真的想要知道他的下落嗎?”

    沐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望着許傾落,沒有出聲。

    “我看着軍營中都是以着那位大王子爲尊的,聽說這一次伏擊阿晟成功也是大王子的人,這一次若是能夠直接除掉阿晟,想來大王子在你們漠北王庭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吧。”

    許傾落其實根本不是知道的這麼清楚,她前面急着來尋找琅晟,怎麼可能有心思打聽的這麼細,只是想要詐一詐沐卿罷了,而且也不完全是她胡亂猜測的。方纔軍營中一路穿行,許傾落看了不少也聽了不少,沐然在軍營中心帥帳的位置,沐卿卻連一座大帳都沒有。

    大王子地位穩固了,二王子的地位也就跟着不穩了,而在王位之爭上,地位一旦不穩了,也就離着沒命不遠了。

    沐卿驀然間笑出了聲,笑的極其愉悅:“好,果然是讓我都忍不住動心的寶貝,沒想到你除了在行事上比男子還要冷靜縝密,心思更是不輸給男子。說實話,我現在對你的興趣比對琅晟的還要大,不如跟着我如何?跟着我的話,日後我讓你成爲漠北一國之後如何。”

    許傾落聽着沐卿這會讓一般女子心動的承諾,木無表情。

    她只是看着沐卿,那眼神冷靜的讓沐卿都覺得無法演下去了。

    “你可真是我見過最難對付的女人了,琅晟的行蹤對我來說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的,對我來說,更加重要的不是現在的漠北王庭大計,而是別的事情,比如說,我那位好王兄,比如說,公子衍。”

    許傾落眸子微微一凝。

    雖然猜測着公子衍也許與漠北人有關,但是從沐卿口中切實的聽到這個名字,許傾落知曉,許多疑惑,也許這個男人能夠幫她解開了。

    “我們現在先趕快離開吧,這裏現在還是我大哥的勢力範圍,他雖然愚蠢,卻不是傻子,聽說你在大慶京城中狠狠的擺了他一道,他對你現在可是銘心刻骨,恨之入骨的。”

    沐卿的話音方落,幾個人騎着馬便出現在了視線盡頭。

    “殿下!”

    “殿下!”

    幾個應該是沐卿手下的人對着他拱手見禮,幾個人身邊帶着一匹空着的馬。

    沐卿望向許傾落,伸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

    許傾落皺眉望了他一眼,在沐卿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轉頭抓住馬繮繩,翻身上了馬,以爲這樣就能夠讓她爲難了,笑話!

    沐卿看着許傾落痛快上馬,有些遺憾沒有看到她更多表情。

    掌心在馬後面一拍,便要上許傾落的背後。

    許傾落的掌心繮繩一動,馬兒向前一步,正好避開沐卿上馬的動作,許傾落轉首望着他微笑:“男女授受不親,既然沒有多餘的馬匹,便勞駕二殿下和自己的手下同乘吧。”

    沐卿望着許傾落騎在馬上微笑的樣子,恍惚又想到了淮縣城門外少女騎馬離去時候的灑脫,眉眼動了動,其實他對許傾落所說的那些話,也不全是假話。

    起碼他是真的對她頗爲心動,起碼若是她願意的話,未來若是真的登基爲帝的話,他是真的願意給她一個後位的,起碼她真的是很有趣很有趣的一個女子。

    在沐卿和許傾落他們走了不久之後,一隊人馬迅速的趕到了方纔他們所在的位置。

    爲首的正是一臉陰沉的大王子。他望着沒有絲毫人跡的荒地,五指不斷的握緊,捏的咯吱做響:“沐卿,沐卿,那個賤種,一定是他指使那個賤人的,該死的!”

    猛的轉身,一鞭子狠狠的向着身後緊跟着的手下劈頭蓋臉的打去。

    正是將許傾落抓住一開始帶着她進入軍營的那個將領。

    一邊打一邊罵:“廢物,蠢貨,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麼沐卿的姬妾,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賤人,你居然沒有發現。你這個蠢貨,你怎麼不去死!”

    一鞭子一鞭子的打在頭上臉上,一道道的血痕浮現,滿頭滿臉的血,看着駭人的很,其中一鞭子甚至差點兒打瞎了他的眼睛。

    那手下悶哼着,卻不敢躲避還手絲毫,只是低垂的眼眸中,是深深的憤恨還有痛苦。

    大王子的殘暴好戰在戰場上是很容易讓漠北將士們敬服,但是他在平日裏對待屬下的殘忍冷酷,卻也更加容易讓人離心。

    當身邊的其他手下實在看不過去,好容易攔住大王子的鞭子之後,那被鞭打的手下跪在地上不斷對大王子磕頭賠罪,說着日後絕不再犯,心中卻不一樣了。

    與此同時,邊城之中,琅晟被救了回來,卻根本無法靜心療傷:“我要去找落兒!”

    琅晟咬牙便要起身,胸前剛剛纏好的繃帶再次被血液浸潤,一片片的鮮紅刺眼的很。

    “你現在如果再衝動起身的話,別說救許姑娘了,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南宮墨氣的很,一把按住琅晟的肩膀,對着非天使了個眼色。讓他一起幫忙勸說着,琅晟傷的太重,加上他又服用了續命丹這種要命的東西,若是沒有許傾落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幫助他保住最後一口元氣,別說是南宮墨來了,便是他們那位曾經學究天人的師傅重新復生,也無法做到起死回生。

    琅晟的傷勢是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的,哪裏能夠出門還去漠北人那裏救許傾落。

    “將軍,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若是你出事的話,許姑娘的犧牲不就是白費了嗎?將軍你如果相信非天的話,我親自帶着一隊人馬去找許姑娘,許姑娘不能夠救回來,我便也不回來了!非天可以立軍令狀!”

    琅晟望着非天,一字一頓:“是我無用,我說過自己會保護她的,我絕對不會失信落兒!”

    他自己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可是隻要想到許傾落爲了保護她主動出現在漠北人的眼中,只要想到自己口口聲聲的保護到頭來都是虛話,卻是許傾落挺身護在他的前面,便覺得一陣陣的心揪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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