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錯了!朕不是什麼至情至性之人,朕與普通的帝王一樣,也是個生性涼薄的負心漢!朕負過的女子還少嗎!”皇帝忽然苦笑起來,那笑容竟顯得那麼蒼涼。
蘇子鳶手指不自覺的握緊,心中也是一顫,因爲她想到了自己的孃親,涼莫挽,她是不是就是他負過的女子當中的一個?
“那倒也是!皇上你將一顆心如數的交付給了楚妃,那其他的嬪妃不都傷心欲絕!就如皇后一般,這麼多年依然對皇上不離不棄……”她的語氣過於強硬,略帶一絲嘲諷之意。
皇上也多少聽出了其中意思,眼中的內疚與悔恨更多,無奈的道:“或許她跟你一樣這樣怪朕,可你們哪能知道,這也是身爲一個帝王的悲哀啊!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許天下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做到,而皇帝,卻是永遠不行!”
蘇子鳶忽然那也明白了什麼,沒錯,作爲一個皇帝的確很悲哀,無法與自己深愛的女子長相廝守白頭偕老,或許這是平常人輕易能做到了事情,換做皇帝,卻是永遠無法做到!除非你與整個朝堂爲敵!
想到這些,她竟然也不生氣了。
這日,皇宮舉行了盛大的冊封之禮,冊封蘇子鳶爲南夏的韶華公主。
整個皇宮喜氣洋洋,冊封場面盛大壯觀。
蘇子鳶身着繁華厚重的高貴華服,一一經過複雜的禮儀。
這天,蘇子鳶沒有看見涼嫣然,想必以涼嫣然的性子,又氣又怒但又不敢正大光明的來找她麻煩,此刻定然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發火呢吧!
蘇子鳶只要一想到涼嫣然那張因爲怒火而導致扭曲的面孔就心情大好。
繁縟的儀式結束,蘇子鳶回到了夕落殿。
皇后重新派人整理了夕落殿,裏面的裝扮和傢俱什麼的,都比以前的更加華麗富貴!
蘇子鳶除掉一身厚重的衣服,換上平時的束身裝,慵懶的躺在了柔軟的大牀上,目光呆滯,心中在想着現在這一切,真是可思議,她現在居然成了南夏的公主了!就這樣莫名其妙成爲公主了!
冊封告一段落,涼嫣然已經出發回東涼;蘇子鳶也正式過起了蛀蟲的生活,每天除了給皇后看看病之外,就是和殷千楚兩人在皇宮中各種玩。
比如換上侍衛、太監的衣服跑到御膳房偷東西喫。
跑到嬪妃的宮裏偷東西卻不小心撞見娘娘洗澡。
殷千楚也是玩夠了便不再陪蘇子鳶亂來了,大部分時間便會在雲煙宮中教蘇子鳶滅蓮掌!畢竟蘇子鳶如今的武功就停滯在了他之前教的那一套招式,遇上涼嫣然這樣的高手的時候,還用不上那套招式,只得任意發揮。
爲了蘇子鳶的安全着想,便也就耐着性子教蘇子鳶滅蓮掌了,能學多少都只看蘇子鳶自己的悟性了!
在冊封成爲公主的半個月後,蘇子鳶回到了蘇府探望蘇文震。
她回來有三個目的,一個是探望蘇文震,一個是皇宮中宮女她用不慣,這次回來便帶上紅袖,還有一個便是銅伶,人類的生活磨滅了它的野性,蘇子鳶已經決定趁這次機會,就把銅伶送到夏陽城外比較偏遠無人煙的地方,身爲一隻狼就應該過狼的生活。
此時,蘇子鳶正在落雨軒內院子裏的梨樹上悠閒的躺着,紅袖正在房間裏收拾東西。
蘇子鳶躺在樹幹上,靜靜的看着滿院的梨樹已經結出小小的果實,不知不覺穿越來已經這麼長的時間了,還記得剛住到落雨軒的時候,這裏的梨樹還開着雪白晶瑩的花朵,而此刻,已經結出了果實,想必再過不久便可以成熟了!
想起來她不禁還有些懷念那些悠閒的日子,在落雨軒靜靜的看風吹落瑩白的梨花,還有梨花飄落在他滿肩頭的模樣。
與殷千楚相識也已經這麼久了,他已經不是當初在火海中走向她那飄然若仙的男子,也不是那腳邊綻放妖嬈墨蓮的邪魅男子,這些都只是世人所見的他的那一面;或許這世間當真極少有人能知道真正的殷千楚是什麼模樣,而她卻是知道的,難道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福氣?
三生修來的福氣,今生才能得殷千楚此般照顧。
正當她思緒亂飛的時候,落雨軒內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身影。
一名青衣錦服,一名黑色束衣,在這安靜的梨樹間顯得格格不入,見到兩人時,蘇子鳶並沒有驚訝,也並沒有動作,姿勢不變繼續斜躺着。
凌王在看到蘇子鳶看了一眼自己後便繼續躺着,不禁心生疑惑;擡起腳步朝蘇子鳶所在的那一顆梨樹走去。
碩大的梨樹上,蘇子鳶一襲飄逸的白色長衫,纖細的身子輕飄飄的掛在樹幹上,與這安靜的環境彷彿融入在了一起,安靜的就像一個仙子,美的不可方物。那張絕色的臉龐熟悉卻又讓他感覺陌生,忽然感覺她離他好像越來越遠了,卻又比以前更近了,那種複雜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是煩躁。
屋外的動靜讓警覺的紅袖感覺到了,連忙跑了出來看了看,發現時凌王和流雲,便輕喚了一聲“小姐”。
蘇子鳶撇過頭看了紅袖一眼,淡淡開口“沒事,收拾你的去吧。”
“嗯。”紅袖點點頭便也就放心的進房間了。
凌王也給身後的流雲使了個眼色,示意流雲退下。
流雲不禁看了蘇子鳶一眼,隨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落雨軒內。
蘇子鳶明白凌王肯定是要質問她的容貌,所以也並不覺得奇怪,隨後身影瀟灑的從梨樹上跳下,穩穩的落在凌王面前。
“不知凌王來我落雨軒所爲何事啊?今天殷千楚可不在這裏,想找他得去皇宮呢!”蘇子鳶故意調戲道。
凌王不禁皺了皺好看的眉,眼中浮上一抹糾結的神色。
不過隨即他便也突然笑了起來,果然即便是容顏便了,這顆古靈精怪的心還是原來的蘇子鳶!
“怎麼?現在封爲韶華公主,膽子也見長了是嗎?”凌王笑容略帶深意的看着蘇子鳶說道。
“哪裏的話,子鳶如今倒該是尊稱凌王一聲皇叔呢!只是我倒還有些不習慣,想必皇叔也不習慣吧!所以我還是稱你凌王好了!”
凌王一聽到蘇子鳶說道皇叔兩個字的時候,臉色忽然一變,眉頭更是糾結萬分的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