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章從未想過蓮心居然會用這種辦法去死,但與其就這樣白白死了,倒不如留下來。

    蓮心看着他,感動的眼眶裏全是淚:“魏公子……”

    “死解決不了問題。”魏祁章淡淡說罷,頓了頓,才道:“若你擔心外面的流言蜚語,只與人說昨晚是與我在一起,我會讓媒人登門,你尚在孝期,等你三年後,我便迎你入府。”

    蓮心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可她看得到滿府的人都驚愕的表情,立即搖晃着要起身,魏祁章卻只道:“好好休息,去宮裏回話吧。”說罷,轉身就走了。

    “小姐,太好了,魏公子他……”明珠剛要高興,蓮心卻只哭了起來。

    “小姐,你別哭啊,這是好事。”明珠勸慰着說完,打發了其他人離開,才悄悄道:“而且咱們原定的計劃,就是讓您嫁給魏祁章不是嗎?”

    蓮心看着已經開始盤算的丫環,垂下眼簾縮在暖榻角落坐着。

    她原本想着,死了就一了百了,絕不連累魏公子,可他願意娶自己了,那自己也不能辜負他。至於那件事,她要找個機會告訴魏公子。

    明珠見她不出聲了,只笑了笑,纔出來了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黑衣男人正背對着她站着:“怎麼樣?”

    “魏祁章上鉤了。”

    “好,樓衍應該忍不住要對姜棣動手了吧。”黑衣男人陰鷙一笑,看了眼手腕處厚厚的一個疤,輕聲道:“那你就安心準備蓮心的婚事吧。”

    “奴婢知道了。”說完,明珠才重新關好房門出來了。

    她出來時,還特意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才轉身走開,卻不知道暗處早有人盯着了。

    雪無痕本來開開心心的找小夭玩,都怪那個死阿義,非要把自己揪出來,來找什麼神祕的黑衣男人。

    他打了個哈欠,盯着明珠離開的那個房間,眉梢微挑了下,就打了個響指。

    小夭無語的提着食盒站在樹下睨他:“什麼事?”

    “餓了。”

    “餓了就自己下來喫。”小夭沒好氣,雪無痕卻只半撐着頭,笑眯眯的看她:“去,告訴魏如意,讓她不但要提防她這二哥,未來的二嫂也提防些。”

    “你說蓮心小姐她……怎麼可能,她那樣柔軟的性格,絕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小姐的事兒!”小夭纔不信他,雪無痕搖搖頭:“所以怎麼說女人不適合幹這類監督的事兒呢,太感性了,全憑自己的猜測。”

    “你——!”小夭氣得咬牙,瞧見路邊有條野狗,轉頭便把食盒裏的飯菜全倒給野狗吃了,氣得雪無痕差點吐血。

    小夭還是很快趕到了國師府,不過纔來就跟同樣急急跑來的花間撞了個滿懷。

    花間撞得鼻子疼,小夭額頭都冒出了個包,忙道歉,花間卻是連道歉的時間都沒有就急急衝到裏頭去了。

    魏如意正跟鐵如蘭分析着牧雲的情況呢,瞧見花間和小夭兩人齊齊跑來,還笑道:“你們這是約好了?”

    “不是,是我家小姐讓奴婢來,請您務必去一趟昭王府。”花間道。

    “言袖姐姐?可是出了事兒?”魏如意一邊問已經一邊讓知雨去準備馬車了,言袖姐姐從來都是不願意讓自己往外跑的,今日居然到了要請自己去的程度,必然是出大事了。

    花間急得說話都說不順了:“這事兒複雜,您先過去吧,要是遲了,小姐怕是要活活打死人了。”

    魏如意更詫異,言袖姐姐要主動打死人?

    她忽然想起昭王府還有個自持大肚子就作妖的俞柔依,難不成言袖姐姐這是要打死她?

    越想魏如意越覺得不妥當,又讓木英把她治病的傢伙全都帶上了,這才匆匆往昭王府去了。

    昭王府內,俞柔依挺着大肚子哭得梨花帶雨:“殿下,妾身哪裏敢造謠說謊,的確是妾身丫環萍兒親眼看到了,妾身這才斗膽敢來告訴您的。”

    姜宴傷勢未愈,被她實在吵得心煩,只道:“你不安心養胎,成日的挑弄是非,是本王太慣着你了嗎?”

    陳言袖坐在一旁靜靜看着,卻並不像花間所說的那樣要打人,反而比姜宴還要冷靜。

    俞柔依沒想到姜宴竟然會護着陳言袖,但那日她是親眼所見的!

    “殿下,若您不信,可以問問王妃,看看那日是不是跟男人私會,而且那男人還……”俞柔依看着陳言袖略沉的臉,故意頓了頓,才道:“而且那男人還跟王妃有了肌膚之親,那男人還說,一定會帶走王妃。”

    姜宴越聽越覺得離譜,袖兒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而且王府戒備森嚴,若真有這樣的高手出現,附近就有丫環在偷聽他們豈會不知道?

    陳言袖始終沒出聲,她想起那日烈染對她做的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她絕不會跟烈染走的,她既然選擇了嫁給姜宴,只要他不讓自己永遠離開,那她就不會輕易說走。

    “王爺。”

    就在姜宴越來越生氣的時候,陳言袖忽然開口。

    俞柔依眼看着不對勁,捂着自己的肚子喊起來:“王爺,妾身的肚子有點兒不舒服……”

    姜宴眉心微擰,他瞥了眼一旁的侍女,侍女連忙上前扶她:“姨娘,奴婢們先帶您回院子吧。”

    “院子隔着太遠,你快去叫大夫來……”俞柔依抓着侍女的手道,侍女看她好似真的很難受,也不敢耽擱,趕忙去叫大夫了。

    陳言袖看着俞柔依的肚子,再看着姜宴,淡淡垂下了眼眸。

    俞柔依似乎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只望着姜宴,笑道:“殿下,您希望這個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姜宴看穿她的心思,表情略有些冷淡:“無所謂。”

    俞柔依面色一僵,尷尬從心裏浮起,她小心的掩藏住,笑起來:“是男孩兒就好了,一定很像殿下。”

    姜宴沒出聲,那晚他隱約記得,他及時清醒了過來,之後他就再未碰過俞柔依,按理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應該不是自己的。

    但無妨,若是他記錯了,等孩子生出來他自然就知道了。

    正想着,外面便傳魏如意來了。

    陳言袖略有些驚訝,如意怎麼會過來?

    沒多會兒,就見花間跟在魏如意身後走了進來,這數九寒天,魏如意額頭都沁着細汗,可見她跑得匆忙。

    魏如意纔來,就看到了穩穩坐着的幾人,姜宴因爲負傷,還半倚在牀邊,言袖姐姐坐在靠近牀邊的位置,俞柔依則是坐在附近的繡凳上,挺着大肚子,額間冒着細密的汗珠,看樣子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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