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擡手揉揉她的小腦袋:“我會派人跟雪無痕去,你不許去。”
“尊上可沒有資格管我。”魏如意撇開他的手,揚起大大的笑容:“我們可是和離了的,現在我們兩算是毫無關係。”說完,魏如意轉身便要走,樓衍擡腳踩住垂下來的挽袖,魏如意毫無防備的往前撲去,樓衍才順勢將她撈回了懷裏:“魏姑娘這樣算不算投懷送抱?”樓衍問她。
魏如意氣的咬牙,樓衍脣瓣微揚,不等她出聲,便俯身吻了下去。
雖然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可他靠近時那熟悉的淡淡的藥草香氣,他軟軟的脣和溫柔的呼吸,都讓魏如意心跳加速。
“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魏如意沒骨氣的小聲嘀咕,樓衍脣角的笑容愈發大了些,將她放穩後,才道:“等北燕事了,想不想遊歷大江南北?”
魏如意眼眸發亮,此番從大齊來北燕,她就算是半遊玩的性質了,走過江河湖海,見過各地的風土人情,若是能走走停停,不疾不徐的滿世界玩,好像也不錯?
“我不會心動的,你死心吧。”魏如意立即反應過來,他根本就是在誘惑自己,但她豈是那般好騙的?
魏如意小臉一揚,扭頭就走了。
樓衍卻是看着她這般模樣,眼眸裏的溫柔也幾乎要溢出來。
阿義從身後過來,才低聲道:“尊上,扶桑的事情果然如您所料,只有人跟扶桑皇室的人勾結,打算利用丹羽家族,殺了大皇子,此番,陳公子已經卷進去了。”
“不必告訴如意,讓雪無痕去扶桑等着便是,你親自帶人,務必帶陳有才平安回來。”樓衍語氣微涼道。
阿義立即應下。
太陽西斜,橘黃的夕陽下,時光都變得溫熱又溫柔起來。
魏如意回到營帳時,梁若已經坐起來了,正在跟熱的只穿了個兜兜的念念玩。
梁若是個很有趣的人,即便是念念這樣的小孩子,也總是被他逗得大笑不止。
瞧見魏如意來,念念立即高興的看過來,睜着黑亮的大眼珠子望着她流口水,奶孃趕忙上千替他擦乾淨了,才抱着念念到了魏如意跟前來,笑道:“小公子今兒玩了一天也不覺得累呢,倒是辛苦梁世子了。”
“帶念念下去洗漱吧,天晚了洗漱容易着涼。”魏如意捏捏念念的小臉,看着他胖乎乎的小手牢牢抓着自己的手指啊嗚啊嗚不知說些什麼,忍不住笑出聲來。
梁若坐在牀邊,看着跟念念玩樂着的魏如意,眼神都含着笑意,這樣的日子,是他無數次幻想過的,若是如意真的能放棄樓衍,就好了。
“梁世子?”
魏如意的聲音傳來,梁若才猛地回過神來,擡眼瞧見魏如意已經走到了跟前,才笑道:“我方纔在想別的事情。”
“無妨。”魏如意扣住他的脈搏,察覺到他的傷勢已經好了許久,才稍稍鬆了口氣:“念念這孩子閒不住,你還是養傷要緊,不必管他。”
“我很喜歡念念,反正養傷也無聊,有他在這兒我才覺得熱鬧些。”梁若說完,問魏如意:“我明日可以下地走路了嗎?”
梁若莞爾:“我想出去走走,聽聞軍營這兩日會有動作,我一個病號在這裏,只怕連累大家,所以也打算暫時搬去外面的客棧。”
“也好。”
“如意,你們是留在這兒還是出去?”梁若期盼的問魏如意,魏如意自然是要留下來:“我讓阿藏替你安排好客棧吧,我要在這兒等着舅舅們平安回來。”
“是放不下樓衍吧。”梁若淺笑。
魏如意看着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梁若絲毫沒有介意,淺淺笑着,道:“我看得出來,你們很相愛。不過如意,若是有一日你不喜歡他了,就隨時來找我吧。”梁若目光亮亮的道。
魏如意從未想過樑若會這樣說,但還是拉了凳子坐下來,鄭重的看着梁若,道:“梁世子,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意,你就當是可憐我這一路辛苦,讓我揣着這個幻想吧。”梁若不是傻子,魏如意對樓衍的感情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而且若是樓衍要真的是個渣男就好了,這樣他還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欺騙自己還有留下來爭一爭的必要,可這兩日看來,樓衍回心轉意了,而如意也不可能真的離開他。
梁若不是個卑鄙的人,事已至此,所以他情願默默在一旁守護着。
這一天是怎麼過去的魏如意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從梁若的營帳出來後,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樹蔭下放着個大木盆的奶孃,兒念念則是光光的坐在裏頭,來來往往巡邏的士兵們瞧見了,都樂得直笑,念念也笑。
奶孃是不敢這麼把念念抱出來的,還得是陳堅跟樓衍二人站在一旁笑眯眯瞧着,奶孃纔敢。
念念啥也不懂,白白的皮膚在烈日落下去後只剩下藍天白雲的天空下顯得更加的白皙,小胳膊撲騰着水花更是開心極了。
魏如意抿嘴淺笑,開心吧,總有一日你這小崽子知道了今日,定要後悔的。
但想想,如今魏如意覺得自己的事已經快要解決完了,就等着言袖姐姐能順利來這裏。
京城。
自靜妃下葬後,姜宴大病三日,而後便像是變了個人一般,開始變得不苟言笑,一心撲在了政事上。
離京城越來越遠的馬車裏,陳言袖也病了一場,恢復之後,她整個人也格外的沉默了起來。
一路上除了偶爾應幾句烈染的話,便再也沒說過一個字,直到臨近南邊。
“再走兩日就到了,袖,我先帶你去我的部落裏,免得你直接去軍營被人認出來,等我打點好了,你再出來。”野外的草坡上,烈染將剛烤好的魚遞到陳言袖面前。
陳言袖默默接過,也沒應話。
烈染知道她肯定還不放不下姜宴,只撥弄了下火堆,才淺笑道:“你知道當初我離開你回部落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
陳言袖沒有回答,烈染自言自語着道:“當時我就想,若是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心動,我就放棄算了。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其實還愛着他,他也說不定愛着你,但是袖,他不可能放下皇權,你也不肯剪去翅膀做只能搖尾乞憐分享他並不唯一的愛的寵物,所以即便現在心有不甘,也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