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理睬華剛此時的表情和心態了,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那個木盒子幾分鐘後,“暄暄”再次側過臉,衝着華剛,說道。
同時,她把一隻手,放進了盒子裏面。
“爲什麼啊,暄暄?”
看着“暄暄”把手伸進了那個木盒子中,華剛輕輕地說道。
“因爲這個木盒子裏面,藏着一個祕密。那時候,我還不想讓你發現這個祕密。我害怕修理這個木盒子的人,發現了這個祕密,所以我才讓你不要再管這個盒子,壞了就壞了吧。”
“本來,我也不想讓你知道這個祕密的。可是,現在,我覺得,不能再把這個祕密藏下去了,必須得讓你知道了。”
輕輕地說着話,“暄暄”伸進木盒子裏面的那隻手,用力地在盒子裏面,向上拉扯了一下。
盒子底部的那張軟皮,被她扯了下來,拿在了手中。
“暄暄,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個名字啊。”
根本就無心聽“暄暄”的解釋了,華剛愣愣地看着她手中拿着的那塊軟皮。
已經徹底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他幾乎是帶着恐懼的腔調,衝着一直很鎮定的“暄暄”,說道。
“曉麗”這個名字,只有自己的家裏人和親戚,鄰居,以及幾位最要好的鐵哥們知道。
自己的妻子華玉,也一直都不知道“曉麗”這個人的曾經存在。
更重要的是,自己從來也沒有在“暄暄”的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
而在此之前。只有自己的妻子,華蕾,兩個孩子認識“暄暄”。
因此,不可能是有人告訴她這個名字。
“華剛哥,你坐穩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輕輕地把手中的木盒子放在了茶几上面,暄暄從裏面,把那張已經發黃的照片,拿了出來。
把那張照片,放在了自己另一側的沙發內,然後,又一次側過身體,看着已經像篩糠的華剛。
也許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呆呆地看着華剛幾分鐘,暄暄終於又一次開口了。
“華剛哥,十八年前的那次車禍,你們所有人,包括曉麗的父母,都看到曉麗去世了。她的葬禮,也在老家舉行了。”
“暄暄”剛一開口說的這幾句話,又一次讓華剛震驚不已。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八年了,本來在自己心中已經很模糊了,現在又從“暄暄”的口中,重新被提了出來。華剛的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就因爲自己的毫不在意,自己的初戀女友,失去了鮮活的生命。
只是,這件事情,“暄暄”怎麼會知道。
“華剛哥,我還知道,就在你康復出院以後,你還去過曉麗的老家,想去向她的父母道歉。可是你待在那個農村十幾天,一直沒有見到她的父母。”
“在鄰居的幫助下,你看到了曉麗的那座墳墓。那十幾天中,你每天都會買一些曉麗生前喜歡的飲料和零食,走進那座大山內,坐在曉麗的墳墓前,和她說話。”
靜靜地看着華剛,“暄暄”繼續說出讓他更加震驚不已的話語。
只是,看着華剛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身體,“暄暄”並沒有去安慰他,只是依舊緩緩地說着話。
只是,她的雙眼中,已經含滿了淚水,開始不停地流了出來。
“華剛哥,我給你看一張照片吧,這張照片,我已經保存了十八年了。”
努力地控制着,不讓自己哭出來的“暄暄”,看着華剛,開始沉默了。
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暄暄”把放在自己另一側的那張已經發黃的照片,拿到了手中,放在了華剛的手中。
“暄暄,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啊?”
看着“暄暄”塞到自己手中的那張照片,華剛整個人,就像爆炸了一般,立刻跳了起來。
那張照片,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的合影。
男的,正是華剛,女的,正是已經去世十八年的曉麗。
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癱瘓在地的華剛,又一次驚恐地看着“暄暄”,哆哆嗦嗦地問道。
可是,淚流滿面的“暄暄”,已經開始小聲地抽泣了,根本說不出話了。
面對着驚恐的華剛,她除了哭,沒有別的動作了。
可能是害怕哭聲吵醒了正在睡覺的波兒,“暄暄”使勁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太大的哭聲,傳出來。
也正因爲使勁的憋着,她的身體,也急劇地顫抖了起來。
“聽話,暄暄,快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你爲什麼知道曉麗的事情?你爲什麼知道我和曉麗的關係?你爲什麼知道我去過曉麗的老家,去過她的墓地?你爲什麼會有這張照片?”
“你和曉麗,到底是什麼關係?”
看着已經淚流滿面的“暄暄”,華剛又一次深呼一口氣,再次坐回沙發內。
隨手拿起茶几上的紙巾盒,抽出來幾張,他開始輕輕地擦拭着“暄暄”臉上的淚水。
同時,一連串的疑問,從他的口中,脫口而出。
他以爲“暄暄”,只是曉麗生前最要好的一個朋友,所以纔會知道的這麼多。
只是這張照片,怎麼會在她手中。
“華剛哥,你爲什麼那麼喜歡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爲我和曉麗的聲音,聽起來一模一樣?還是因爲你喜歡我,因此和我在一起?”
並沒有回答華剛提出來的那麼多的疑問,“暄暄”閉着眼,任由華剛輕輕地擦拭着自己的面孔。
也許是華剛的動作,讓“暄暄”重新感覺到了那種多年未有的感覺,她慢慢地停止了哭泣。
看着華剛,她反過來,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嗯?怎麼說呢,最開始,我的確是被你說話的聲音,吸引住了。”
“當年,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特別喫驚,於是就開始利用各種理由,去接觸你,就是爲了想聽聽你說話的聲音。”
“後來,我就開始慢慢地喜歡上你了,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面對着開始平靜下來的“暄暄”,華剛實話實說了。
當然,他現在說的,在白天,和華玉,華航在一起的時候,已經說過一次了。
“華剛哥,這麼多年,你還想着曉麗嗎?”
始終沒有回答華剛的那些疑問,“暄暄”又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暄暄,已經過去十八年了,我也曾經告訴過你,我會讓你在我的心中,佔據更多的位置。因此,我會讓她的位置,越來越少的。”
“雖然曉麗對於我來說,是我一生都無法原諒的痛,可是她已經不在了,我並不想讓她一直在我心中。我怕她的存在,會影響到我們倆現在的美好生活。”
“不過,我永遠不會忘了她,永遠會記着她的。我相信她在另一個世界,肯定會理解我的。”
“暄暄”的這個問題,華剛又一次實話實說。
的確,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麼多年已經過去了,要是一直生活在一個已故戀人的陰影中,肯定會崩潰的。
華剛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做不到那種“斯人已去終生守”的境界。
“謝謝你,華剛哥,謝謝你這樣對我。我相信曉麗,她肯定早就已經原諒你了。”
聽着華剛的回答,“暄暄”又是眼圈一紅,雙眼中,又開始出現淚花了。
“暄暄,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認識曉麗?你怎麼會知道我和她的一切事情,你是她的閨蜜嗎?”
也許是害怕“暄暄”又要哭了,華剛伸出手,摟着“暄暄”的肩膀,輕輕地問道。
如果不是閨蜜,他們兩個人的合影,肯定不會跑到“暄暄”的手中。
如果不是閨蜜,她也不會關注去逝之後的曉麗的事情。
“華剛哥,你以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兒子,爲什麼長得完全不像我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雖然很理解華剛現在的那種很急切的心情,可是“暄暄”並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被華剛輕輕地摟着,沉默了片刻,“暄暄”又一次開口了。
不僅是華剛,當年,波兒出生之後,婆家人,一直都在懷疑波兒的身份。
他們甚至偷偷地帶着他,去做了檢驗。
結果,波兒的確是親生的。
可是,爲什麼和“暄暄”一點兒都不像呢。
“華剛哥,波兒長的不像我,那是因爲,其實我本來不是這個模樣的。以前的我,其實是另一種模樣。”
“暄暄,你整容了?”
聽着暄暄的解釋,華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怪不得她的兒子,長的完全不像她。
可是,她的兒子,爲什麼那麼像曉麗呢?
“是的,華剛哥,我整容了。我把自己原來的相貌,全部修整了。和原來的模樣,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了。”
“可是,波兒的模樣,爲什麼…”
聽着“暄暄”的解釋,華剛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暄暄”有些尷尬的表情,他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只是,還沒完全說完,他就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