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西漢養崽日常[遊戲]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蔡緒寧裹成球站在柴房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跺了跺腳,感覺大半夜的寒涼爬上了膝蓋。

    透過遙遙的窗戶,可以看到柴房內燃着燈。

    在角落堆着七八個麻布袋,袋口被扎得死緊,靠外的幾個袋子時不時蠕動了起來,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許是嘴巴都被堵死了。

    蔡緒寧看了眼劉秀,見他平靜地說道:“吵了些,就讓人都堵上了。”

    “劉……文叔打算怎麼做?”蔡緒寧在劉秀溫和的注視下勉強改了口,“如果就這麼直接逼問他們,他們是不會認的。”

    劉秀說道:“蔡兄……”

    蔡緒寧有點頭疼,先打住了劉秀的話:“你都讓我稱呼你的表字了,再叫我蔡兄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我家習俗並無表字,不如就和我家裏人一樣叫我阿緒吧。”

    其實最開始是叫阿寧,但是自從小學同學嘲笑這是女孩名,他哭着把人打倒在地又回家鬧了起來,才變成了阿緒。

    這要是現在,蔡緒寧肯定不這麼傻了。

    阿寧聽着也挺好聽的。

    劉秀微笑:“恭敬不如從命。”

    他看了眼裏面的狀況,慢悠悠地說道:“阿緒,我觀你先前的言行,想來是知道些苗頭,不如這番問話,你來做主?”

    蔡緒寧:“……”

    他忍住在寒冬臘月打哆嗦的動作,可一股冷意直衝他的後腦。

    他不傻。

    劉秀大半夜邀他來面對這些本該是隱祕的事情,還這麼溫和與他商談,讓出了主導權……這不是他的性格。

    蔡緒寧疑點重重,劉秀不想扒了他的皮看個乾淨算是不錯,這幾日宛如溫水煮青蛙處着,總不會是真的善心發作。

    這仍舊是一場無形的試探。

    試探他的想法,試探他的能力,試探他的價值……總而言之,蔡緒寧吐了口氣,有種淡淡的憂傷。

    啊,果然是阿秀會有的性格呢。

    劉秀自己會問不出來嗎?

    笑話。

    蔡緒寧不想了,對幾個家僕道:“煩請幾位幫個忙,讓幾位掌櫃的耳朵都堵起來,確保他們不能聽到聲音。當然最外面這個留下,可不做處理。”

    家僕們看了眼劉秀,發覺他淡淡點頭,便立刻去做了。

    他們進門動手的時候很小心,雖然棉花塞進耳朵,卻保證不會讓那幾個知道是誰動的手,等一切都處理完,就只剩下蔡緒寧一人了。

    他進來,家僕們自然出去,整個過程除了腳步聲,並無他物。

    蔡緒寧慢悠悠地一個個麻布袋都掀開,露出一張張驚恐失措的臉來,唯一一個沒被塞住耳朵的人瞪大了眼。

    蔡緒寧笑着看他:“原來還是老熟人。”

    他蹲下身來,取走了塞在他嘴裏的布條,笑眯眯地說道:“鄧四,好久不見。”

    鄧四瘦長的身子小半還掩在麻布袋裏,他驚慌地四處打量,發現這處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個地方,從窗外看去也只能看到黑洞洞的夜。他嚥了咽口水,被冬日的寒意凍得牙齒都在打顫:“你,四郎……”他們被抓的時候,外面套着保暖的衣物也都被扒了個乾淨。

    “不。”蔡緒寧搖頭,“此事與劉秀,與劉家倒是沒什麼干係。”

    他手上不知打哪兒來的匕首,正在鄧四的眉間一寸距離滑來滑去,驚得鄧四不住往後躲,大半重量癱在身後麻袋上。

    “我只是聽說,你們之間似乎有個十萬兩的交易。”蔡緒寧露出大大的爽朗笑容,“剛好,我也很缺錢呀。這樁買賣,讓我摻一腳如何?”

    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毫無緣由的事情,一旦事態有了根據,就彷彿有了可以商量的餘地。

    鄧四聽到蔡緒寧的話,忍不住眨了眨被汗酸到的眼:“……你是從哪裏聽到的?”

    身後某個麻袋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像是在警告,也是在提醒。

    蔡緒寧漫不經心瞥一眼,又收回來,笑容斂去,面無表情地看着鄧四:“你以爲你們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他提前堵住了鄧四將要出口的話,握着匕首的右手猛地彈了一下,那利刃飛射出去。

    【直播間】

    [ID無可奈何花落去:草,好狠]

    鄧四立刻就感覺到身後的麻袋團蠕動起來,有嗚嗚的叫聲越發大了。

    他聽到牙齒的打顫聲越來越嚴重,耳邊好似出現了耳鳴,想說的話堵在喉嚨口憋不出,恐慌的浪潮卻如潮汐一陣陣拍打着心臟,跳得極其猛烈。

    “我倒數五個數,不說,活命的機會就留給其他人了。”

    蔡緒寧起身往後走,鄧四是在最前,卻不敢回頭看。

    只聽着那清朗的嗓音懶懶地拖長:“五——”

    他又回來,手中的利刃染着紅。

    “四——”

    鄧四口乾舌燥,身體打着擺子,那顫抖連麪皮都抖動起來。

    他在猶豫。

    說,還是……

    蔡緒寧突然加快了速度:“三二一,你沒機會了。”

    鄧四一抖,猛地尖叫起來:“不不不,我說我說——”就好像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蔡緒寧可惜地搖頭,食指抵在脣上,笑眯眯地說道:“不。我說你,暫時沒機會了。”

    隨即他眼疾手快地把剛纔那團布條重新塞了進去。

    又套上麻袋。

    …

    門外,劉秀正看着柴房內發生的一切。

    在蔡緒寧動手捅人的時候,身後家僕低聲說道:“是否要……”

    劉秀無聲搖了搖頭,神情冷漠。

    “他做得好。”

    又何須阻止?

    雪無聲地下,沾着外頭沾着那羣人的衣襟袖口。

    冷意伴着寒風吹過屋內未關的窗,凍得裏頭的蔡緒寧也打了個激靈。

    這一圈下來,他自己倒是出了一身薄汗。

    蔡緒寧讓他們能看到每一次逼問的人與動作,卻讓除那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聽不到也說不出。

    先心理戰術,再威逼利誘。

    三下五除二再加上他捅人下手也快準狠,最先憋不住的人還是鄧四。

    這位算得上蔡緒寧老熟人的掌櫃在第二次被揭開時徹底崩潰了,那袋子一掀開就是一股淡淡的尿騷味。鄧四滿臉鼻涕眼淚,又是哭又是哆嗦,剛纔那短暫的幽閉讓他徹底心理失控了。

    如果說他一直被關着堵着也就算了,結果只差臨門一腳又被踹了回去,這承受能力差的直接就容易崩潰了。

    鄧四隻是其中之一。

    撬開一個的口,剩下的,就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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