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收完畢,趙君昊開口:“華老剛剛的話沒說錯,這幅畫,的確有很多石濤畫的特點。但我斷定這幅畫是仿品,理由非常簡單。”

    “漏洞就在這幅畫的提拔和落款年號上。”趙君昊指着畫的角落說道。

    “這幅畫上的紀年是清康熙四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707年。那時候的石濤,已經是一個66歲的老人了。”

    “根據史料記載,石濤在1706年65歲的時候,體力就要已經嚴重不支,爲人作畫題字等已經明顯減少。”

    “到了1708年,也就是石濤67歲的時候,更是病情急劇惡化,一代畫壇領袖,就此逝世。”

    華老冷哼一聲:“這些你說的的確不錯,可是那又怎樣?能夠代表什麼呢?”

    “難道石濤身體不行了,就不能作畫了嗎?他67歲死,66歲時還活着,難道憑此你就斷定這幅畫不是真跡?”

    趙君昊道:“光憑這一點自然不行,你們看看,這幅畫畫的是什麼?是峨眉山水圖!”

    “衆所周知,峨眉山位於川地。自古以來就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名句。即便到了今天,交通如此發達,川地很多地方交通依然很困難。”

    “至於清朝,那要進川上峨眉山,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石濤作畫,講究自然,他作畫絕對不會去臆想。所以他畫風景,必然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方,纔會去畫那裏的風景。”

    “所以如果這幅畫是真跡,那石濤必然去過峨眉山。那麼問題來了……”

    “這畫是1707年所作,石濤1706年的時候身體就不行了,怎麼可能到臨死前一年,還登上了峨眉山呢?”

    “就算他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吧?”

    “另外,石濤是一個僧人,但到了晚年石濤棄佛從道。峨眉山是佛教聖地,他要畫也不會畫峨眉山!”

    “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這……”華老再次沉默,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趙君昊的話固然也是推測,但是這個推測是建立在可信的事實基礎上,做出的絕對合理的推測,叫人根本就無法反駁。

    頓時,華老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接連兩次看走眼,還被一個年輕後生打臉,他都沒臉再站在這了。

    低着頭,臉色陣青陣白,終於長嘆一聲:“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我承認,是我技不如人,獻醜了。”

    趙君昊微笑道:“顏少,這三十萬,花得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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