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驚呆了,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別說是旁人了,就是蘇淺淺自己都覺得她罪過大了。
“寧寧快住口,想來表姐是因爲舅舅突然間離世讓她悲傷過度才說出這樣的話的。”
“舅舅那麼好,表姐怎麼會和他斷絕父女關係呢?”
呵斥着寧寧,寧平爲蘇淺淺開脫的態度怎麼看都不像是心懷叵測之人。
可惜他字字句句把矛頭直接對準了蘇淺淺,讓人聽得很清楚,蘇淺淺和蘇培剛斷絕了父女關係。
斷絕父女關係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就代表着蘇淺淺放棄了遺產繼承,寧平看似年紀輕,可他卻比一般人腦子都轉得快,以至於一直聽着他們對話的旁觀者都忍不住爲蘇淺淺捏了一把汗。
“不好意思,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挑眉,蘇淺淺直接挑破了這一層蓋在他們之間的遮羞布,她想要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幹嘛?
氣氛瞬間就尷尬極了,寧平和寧寧都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茬兒了,一直‘昏睡’着的蘇月華卻嚶嚀了一聲,悠悠醒轉過來。
“平兒、寧兒,我們這是在哪兒?我只是想要送哥哥最後一程都不行嗎?”
“嗚嗚~~~哥哥的命太苦了,忙忙碌碌了一輩子,到頭來卻連個給他披麻戴孝的人都沒有。”
“我們可怎麼辦呀?這些天殺的擋住了我們,不讓我們進靈堂啊。”
哀嚎着,蘇月華怎麼看都是剛剛失去至親傷心欲絕的樣子,她哭的又很有技巧,讓人非但不討厭,反而想要爲她打抱不平。
寧平和寧寧微微一愣,繼而便趕緊安撫着情緒依舊很崩潰的媽媽:“媽媽,表姐讓人放我們進來了,不信你看看呀,這就是舅舅的靈堂。”
“她就是舅舅的女兒蘇淺淺,表姐,這是你的小姑姑蘇月華,也就是我和寧兒的媽媽。”
趕緊爲蘇月華介紹着蘇淺淺,又爲蘇淺淺介紹着他們媽媽,寧平心裏有他的盤算,他相信他媽媽一定能夠勝任今晚這個角色,把舅舅的好妹妹這一角色演繹的很好。
事關他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不努力一把,怎麼對得起他們這樣的血緣關係?
“蘇淺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們千里迢迢而來,你就是這麼對我們的嗎?”
“我是你的親姑姑,他們是你的親表弟、親表妹,我們只是想要送哥哥最後一程怎麼就這麼難呢?”
立馬淚眼婆娑,聲情並茂,蘇月華的演技讓蘇淺淺很佩服,只是她的哀傷卻並未達心底,這才讓蘇淺淺看穿了她這般賣力的背後,無非就是圖謀蘇氏集團的股份和蘇培剛名下的動產不動產。
很可惜,她就是把那些全部捐獻出去,也絕不會便宜了這些橫空冒出來的血親。
這麼多年來,要是他們真的關係很好,至於連蘇淺淺都不知道蘇月華這個姑姑的存在嗎?
淡淡一笑,蘇淺淺態度謙和,看不出一點兒嫌棄,有的只有疑問。
下一刻,蘇月華立馬就當衆嚎啕大哭了起來:“哥哥呀,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你看看你的好女兒,她不認我這個姑姑,也不認她的表弟和表妹!”
“可憐你爲了蘇家辛苦勞累一生,到頭來卻連個披麻戴孝的人都沒有。這還有沒有天理?”
她一遍哀怨的跟蘇培剛訴說着這一切的事情,一邊又控訴着蘇淺淺身爲人女,不盡孝不爲蘇培剛披麻戴孝,在她看來,僅僅是戴黑紗頂替披麻戴孝啥也不是。
自古以來,都是孝子孝女披麻戴孝,媳婦女婿兒孫次之,哪兒有戴黑紗頂替披麻戴孝的道理?
“蘇女士,你眼睛沒有問題吧?我胳膊上黑紗不算是戴孝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言論會給我帶來怎樣的負面影響?”
“還是說你名義上是爲了送他最後一程,實際上是來砸場子的呢?”
失去了與她玩兒的興致,蘇淺淺眼神一冷,斂去剛剛那溫柔可欺的一面,一轉眼變成伶牙俐齒的小野貓。
看着她轉變這麼快,秦深雙眸泛着妖冶的光芒,卻並未做什麼。
在她想要玩兒的時候,他只需要站在她身後,爲她遮擋風雨就好,至於她怎麼玩兒,他都無條件支持。
愣怔了一下,蘇月華很顯然沒有想到蘇淺淺會這麼直截了當,一點兒不掩飾的跟她撕破臉,讓她當時有點懵逼。
不過她是誰?
她是蘇月華,當年讓蘇培剛斷了一條胳膊似得給了她陪嫁,卻與她斷絕兄妹關係死生不復相見的人。
今天她之所以會來,是因爲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放棄謀奪蘇家財產,在她看來,蘇培剛把生意越做越大,那對她就越有利。
至於白芸,也是她精心挑選之後,悄然送到他身邊,讓她成爲一顆最有利的棋子,爲她提供蘇培剛的日常以及他的行程給她的棋子。
她苦苦的模仿蘇培剛的字,爲的也是能夠有一天用得上。
謀劃了這麼多年,她終於能夠出頭了,蘇培剛就這麼死了。
而她一早就準備好的那些遺囑在蘇培剛與蘇淺淺斷絕父女關係,與蘇妙妙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蘇培剛和白芸又離婚,蘇妙妙判給白芸,所有的一切都對她極爲有利,所以,她來了。
和她斷絕兄妹關係,是蘇培剛最狠毒的地方,所以在那個時候,她就發誓,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利用白芸讓他和南宮嫣蓉橫死,再讓白芸上位,留在他身邊,做她的內應,這些年她從白芸手裏撈到的好處足以讓他們母子母女三人一生衣食無憂。
不過有機會把整個蘇氏集團拿下,她又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好欺負的侄女,卻如此犀利,非但不按常理出牌,反而直接一上來就直接與她翻臉,連敷衍一下都不願意,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