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地仰臉：“蛋糕呢？”</p>
祁眠把早就準備好的蛋糕拿出來，微微抿了抿脣。</p>
“要到零點再切。”</p>
本來就不是用來喫的，是用來給小姑娘許願的。</p>
禾又眨眨眼睛：“那我們現在做什麼？”</p>
離零點還有段時間。</p>
祁眠帶禾又進了他的書房。</p>
原本還空蕩蕩的書架上現在擺上了不少獎盃和勳章，禾又一樣樣的看過去。</p>
“這些是你專門回去拿的嗎？”</p>
一些獎盃她曾經在祁家看到過。</p>
祁眠輕輕點頭：“你之前見到的那些只是很少一部分，現在這裏是全部。”</p>
他似乎是有些緊張，微微抿緊了脣。</p>
“你要看嗎？”</p>
要是小姑娘對這些不感興趣該怎麼辦？</p>
禾又彎着眼睛：“好。”</p>
祁眠也淺淺笑了下。</p>
這些獎盃和勳章見證了祁眠在過去二十幾年裏所做的事情，見證了那段禾又不曾參與過的榮耀經歷。</p>
這是祁眠的誠意。</p>
祁眠微微垂眼，聲音有些輕。</p>
“我獲得過很多奧數和物理競賽的獎章，在當兵之前，我的成績也不差。”</p>
禾又有點發愣，疑惑地看着他。</p>
爲什麼突然說這些？</p>
祁眠淺淺笑了下：“我成績很好，哪怕是現在也沒有把學過的東西都忘記，而且不會的我也可以學，你不會的題目我都可以教你。”</p>
禾又眨眨眼睛，似乎有點明白祁眠的意思了。</p>
她沒有開口打斷他。</p>
祁眠低垂的長睫輕輕顫了顫，仍舊繼續說下去。</p>
“我從軍幾年，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我雖然受過傷，但是有能力保證自己活着回來。”</p>
他聲音輕下去，像在保證。</p>
“我不會死在戰場上的。”</p>
他還要活着陪小姑娘呢。</p>
祁眠把書桌旁邊的抽屜打開，裏面有戶口本、保險單、銀行卡，很多很多，是祁眠能給的所有。</p>
少年身姿筆直，微微垂眼看她，有些不安地舔了舔乾燥的脣。</p>
他很嚴肅地喊：“關爾。”</p>
禾又仰臉看他。</p>
燈光下少年面龐瑩潤，他嘴角抿着，肉眼可見的緊張。</p>
祁眠閉了閉眼。</p>
這位優秀的年輕軍人在最危急的時候都沒有慌亂過，此時卻有些無措，掌心溼潤。</p>
早就定好的零點鬧鐘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一首悠揚的鋼琴曲。</p>
祁眠彎了彎脣角：“十八歲生日快樂。”</p>
禾又仰臉笑，眼眸很亮。</p>
“你就只跟我說這個嗎？”</p>
祁眠微微垂眼，濃密的長睫輕輕顫着，他聲音輕，每一個音節卻都很清晰的落到禾又耳朵裏。</p>
“關爾，你願不願意……”</p>
你願不願意到我懷裏來。</p>
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一分爲二，一份給國家，一份給面前的這個小姑娘，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活着回來見她。</p>
禾又突然扯住他袖子，眉眼彎彎。</p>
“我們是不是該切蛋糕了，我還要許願呢？”</p>
祁眠掌心都是汗，小姑娘的打岔讓他心裏驟然一涼，有些慌亂的無措。</p>
可他最終也只是淺淺勾了下脣，一切順着小姑娘的心意。</p>
“嗯，該許願了。”</p>
蛋糕做得很小卻很精緻，禾又看着靜靜燃燒的蠟燭，去看燭光後的少年。</p>
祁眠抿抿脣：“我會盡力。”</p>
會盡全力拿到她想要的禮物。</p>
禾又彎彎眼睛：“我不會爲難你的。”</p>
她的要求可簡單了呢。</p>
禾又閉眼許願，在蠟燭吹滅後，她擡眼去看祁眠。</p>
“祁眠。”</p>
祁眠應了一聲，湊近了幾步。</p>
“嗯？”</p>
爲了給許願營造氛圍，房間裏滅了燈，現在禾又吹滅蠟燭，就連一點光也看不見了。</p>
祁眠想先去把燈打開，又因爲禾又的話而頓住步子。</p>
即使是在黑暗裏，年輕軍人的視力也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p>
他聲音清淺又沉穩：“害怕嗎？我過去找你。”</p>
窗外淺淺的月光照進來，映亮了少年一片衣角。</p>
禾又彎了彎脣：“你別動。”</p>
祁眠便不動了，他有些疑惑。</p>
“怎麼了？”</p>
下一刻，他懷裏就撞進來一個軟綿綿的小姑娘。</p>
禾又摟着他脖頸，踮着腳尖。</p>
她帶着笑意的聲音就落在祁眠耳畔：“我要說我想要的禮物了。”</p>
少年因爲她突然又過分親暱的動作而有些怔愣，卻下意識虛虛扶住她的腰。</p>
祁眠喉嚨有些乾澀，聲音微啞。</p>
“你說。”</p>
禾又彎彎眼睛，微微偏頭吻上他側臉。</p>
“我要祁眠。”</p>
柔軟的脣瓣落上去，一瞬間就引起了少年滿身的戰慄，祁眠僵直着身子，有些懷疑這一切都是幻覺。</p>
禾又扯着他衣領，又問了一遍。</p>
“你給不給？”</p>
祁眠長睫顫個不停，眼尾微微有些泛紅，他聲音啞得厲害，一字一句卻清晰又堅定。</p>
“給。”</p>
少年淺淺嘆息，握住禾又手腕。</p>
“不準後悔。”</p>
其實有些害怕，怕小姑娘是一時衝動，怕她以後見了更多的人之後會後悔今天的決定。</p>
怕她哭，怕她難過。</p>
可祁眠也知道，自己放不了手。</p>
禾又笑眯眯地抱着他：“不後悔。”</p>
他不後悔就行。</p>
小姑娘纏在他身上，黏黏糊糊的，祁眠柔和了眉眼，把人往上託了託，穩穩抱住她。</p>
他聲音清淺，帶着點笑意。</p>
“今晚住我這裏？”</p>
都這麼晚了，禾又當然也不能再回學校。</p>
祁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今晚回去。</p>
她窩在祁眠懷裏，手指還揪着他衣領。</p>
“你剛剛沒說完的話是什麼？”</p>
祁眠輕笑了一聲：“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p>
禾又總覺得這不是原話，她有點後悔剛剛沒聽完了。</p>
時間有些晚了，祁眠把之前就給她準備好的洗漱用品都拿出來，還有一套粉嫩嫩的睡衣。</p>
他讓禾又睡在主臥，自己打算去客房睡一晚。</p>
客房面積不大，原本是用來放一些雜物的，畢竟祁眠這裏也不會讓別人過來。</p>
禾又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祁眠已經把被褥換好了。</p>
少年淺淺笑，準備離開。</p>
“晚安。”</p>
禾又扯住他衣服，她仰臉看他，笑盈盈的。</p>
“我還沒拆禮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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