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位置上坐好，有點奇怪。</p>
“你怎麼了？看上去無精打采的。”</p>
禾又嘆一口氣，再嘆一口氣。</p>
“我攤上事了。”</p>
攤上大事了。</p>
方雅來了興趣，悄咪咪地湊過來。</p>
“攤上什麼事了？”</p>
禾又抿抿脣，神情很嚴肅。</p>
“你知道我哥哥吧？”</p>
方雅點點頭：“知道啊。”</p>
記得很清楚呢。</p>
禾又趴在桌子上，垂着眉眼。</p>
“我覺得，我可能做不了他的妹妹了。”</p>
方雅沒聽明白，有點疑惑。</p>
“什麼意思？”</p>
禾又抿緊了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p>
她今年快十八歲了，跟祝景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現在的感情，但禾又卻很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私心。</p>
她有了私心。</p>
禾又垂着眼，指尖輕輕扯着自己的衣角。</p>
“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p>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聲音很輕。</p>
“我父母死後，我被送去了孤兒院，後來我從孤兒院跑出來，正好遇到他，就被他帶回家了，他養了我近十年。”</p>
方雅愣住。</p>
她還是第一次聽禾又說這些，她跟那個漂亮少年之間居然沒有一點血緣關係。</p>
方雅安靜下來，靜靜等着禾又接下來的話。</p>
禾又有點苦惱地皺着眉，微微擡眼看她。</p>
“我原本覺得，只要我不喜歡別人，哥哥也不喜歡別人，我們就能以這樣的關係一直生活下去，我會一直陪着他的。”</p>
禾又的聲音輕下去，有些茫然。</p>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p>
女孩子紅着臉，看方雅的時候還忍不住覺得害羞。</p>
“就是那種夢，你懂吧？”</p>
方雅反應了一會兒，猛地明白過來。</p>
“那種夢？！”</p>
不是吧……</p>
禾又眨眨眼睛，有點不安。</p>
“所以我就覺得，完了，我做不了他的妹妹了。”</p>
她都對祝景懷着這樣的心思了，還怎麼做人家妹妹，情妹妹還差不多。</p>
猛地聽到這麼多信息的方雅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默默消化了一會兒。</p>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p>
禾又搖搖頭：“我不知道。”</p>
她已經快要成年了，不可能再去忽略自己的情感，但她又很茫然和不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p>
方雅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很堅定。</p>
“夢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p>
她拍拍禾又肩膀：“喜歡就去追啊，反正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近水樓臺還能先得月呢。”</p>
禾又抿抿脣：“可我不當他是哥哥，他還當我是妹妹啊。”</p>
這麼多年的感情，當了這麼多年的兄妹，她總不能直接去祝景面前說：祝景，我喜歡你，我不想做你妹妹了。</p>
她怕祝景會直接把她趕出去。</p>
這樣的情感一旦宣之於口，就再沒有回頭的餘地了。</p>
方雅明白禾又的意思了，也跟着沉默下來。</p>
又又是當事人，她顧慮的東西當然也多得多。</p>
其實禾又說得沒錯，畢竟當了十年的兄妹，誰能一下子接受自己看成妹妹的人喜歡自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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