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領着威廉上了車,“william,lacapitalepasplusromantiquequelepaysf,maischaqueville,avecsescaractéristiquespropres!”威廉,京城比不了f國的浪漫,但是每個城市,有每個城市的特點。
威廉點了點頭,認真的傾聽着,洛凡口中的京城。
比不起f國的浪漫,卻依舊優秀,有輝煌了歲月的紫禁城,有晨鐘暮鼓,有紅牆黃瓦……
這大概是威廉這麼多次,來到這個國家,生出了想要一探究竟。去看看那古時候的帝王,君臨天下的威風,去看看讓人心生神往的宮殿。
洛凡的介紹一直沒有停,唐哲也十分默契的放慢了車的速度。
很快車停到了巷子外面。
有玩鬧的小孩,從旁邊溜過,嘴角還帶着沒有擦去的油漬。有拿着糖葫蘆叫賣的小販,擦着額頭上的汗,嘴角卻浮現着笑意。
穿着西裝和風衣的三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巷的人並沒有停下來,好奇的看着那個藍眼睛,白皮膚的男孩。
熱氣騰騰的包子,依舊出着籠。叫賣的小販依舊走街串巷推銷着自己的手藝和商品。
三人走在小巷裏,即使格格不入,偏又容入其中。
有開朗的老人會站在三人面前,展開自己皺皺的笑顏,“小夥子挺俊!”地道的鄉音,以及屬於這個年紀的慈祥。
威廉雖然聽不懂老人的話語,卻也能看出老人的笑臉,以及老人遞來的梔子花。
威廉想這些老人也是浪漫的,這個城市也是浪漫的。
今世賣花,來世漂亮。
在一路的走街串巷,彎彎繞繞中,三人終於停留在了一個小門前。
那個小門應該是單獨劈出來的,唐哲上前敲了敲門。
門開了,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弓着背,臉上是不加掩飾的笑意,“你們來了!”
原本飄忽不定的心,在那聲柔溫柔無比的聲音中,也有了歸屬感。
洛凡點了點頭,唐哲親切的走了上去,挽着老人的手,“汪叔!有沒有想我啊!”
汪叔錘了錘已經駝了的背,滿臉慈愛,“好小子!”
汪叔被唐哲送回到了門旁的凳子上,汪叔混濁的眼眶也有些溼潤,“好小子,你們倆都長這麼大了!”
汪叔坐下以後,纔開始審視旁邊的威廉,疑惑的目光看向唐哲,“洋鬼子?”
洛凡看着這個蒼老的老人,可愛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了揚,“汪叔,這位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威廉!”
威廉也知道洛凡在介紹自己,適時的露出了得體的微笑。
“william,voicil’onclewang!”威廉,這位是汪叔。
聽見是洛凡和唐哲的合作伙伴,汪叔也認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本就沒有多少的頭髮抓了抓,顯得精神一點,也努力把自己的背脊打直,微笑着點頭看向威廉。
介紹完汪叔以後,三人又繼續往裏走。
京城這邊比較古老的四合院,據說還是某位王爺曾經住過的地方。
唐哲點了點頭,拿出憑據遞到老人面前。
老人點了點頭,對着三人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三位!我叫汪元!”
洛凡點了點頭,看向唐哲,唐哲拍了拍洛凡的肩膀。
對於洛凡心中的所想,唐哲都知道。汪元叔又忘記他們了,汪元有海默症,會遺忘一些人或事。
以前他們每次來,汪元都會給他們糖,逗他們笑,給他們講很多很多以前的故事,關於他的風花雪月。
可惜現在汪元把一切都忘記了,只記得自己是這的管家。
唐哲給了洛凡一個安慰的眼神。
威廉一臉好奇的看着洛凡,對於他們兩這樣的安慰很不解。
秉着要把這次合作拿到的心理,洛凡十分主動的用法語介紹起了原因,“l’onclewangétaittrèsgentilaveaismaiiloublietout!”汪叔曾經對我們很好很好,可是現在他把一切都忘記了。
威廉有些惋惜,看着汪叔帶着些同情,然後又看向了洛凡,眼裏滿是安慰,“van,toutestenordre!”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洛凡點了點頭。
三人繼續跟着汪元走進了小包間。
汪元看向三人,摸了摸自己本就稀少的頭髮,“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汪元!”
洛凡點了點頭,忍住心裏那份酸澀,“汪元叔好!”
汪元盯着洛凡看了好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小夥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洛凡正準備接話。
汪元倒茶的手,又停了下來,“瞧我!忙的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汪元!”
唐哲拍了拍洛凡扭在一起的手,小聲的說到,“沒事的!”然後這才擡起頭,看向汪元,嘴角帶着微笑,“汪元叔!我們的菜好了嗎?”
汪元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這就去給你們問!”
然後健步如飛的走了出去。
唐哲看着洛凡猩紅的眼睛,只有他才知道洛凡其實才是最重情義,最感性的人,用哄小孩的聲音,溫柔開口,“汪元叔身體好,不就好了嗎?即使他忘記了我們所有人!”
洛凡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唐哲說的有道理,可是這些年父母的原因,他到這裏來的次數最多,他是真真正正的把這些人當成了親人,他們是真真正正的成爲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個對他嚴格的父親已經不在了,那個對他溫柔的母親卻也已經一蹶不振,那些把他當成親兒子,親孫子的人,也都老的記不住他了……
威廉看着洛凡低沉的情緒,即使他聽不懂華國的語言,可是洛凡情感的流露,是能讓人感同身受的。
那種從內心發出的淒涼感,那種由內而外透露出的傷感。
這世間沒有突如其來的感同身受,威廉在洛凡情緒的引導下,也漸漸的想起了自己隱藏在心裏多年的陰暗,那份不願提及的傷痛。
每次一接起那個傷疤就是痛徹心扉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