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忠邦...你們兩個去外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作爲臆想科課長的田野風丸此時一改往日的溫和,他停下了手中實驗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學生,“你們兩個沒有聽見嗎?快去看看實驗室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是的...田野老師...”兩名年輕的實習生先是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離開了此處。
“餘下的人...我們繼續今天的實驗...”田野風丸看着剩下的那些“醫護”們說道。
無影燈的光照射在田野風丸手中的刀刃上,那窄小卻鋒利的刀口輕輕地打劃開了五號病人的頭顱,彷彿豆腐一般的腦漿在這沒有陰影的光下發散出異常的魅力,雪白色的長袍與病人身上的綠色牀單相互交織。
“將之前調配好的藥劑給我...”田野風丸隔着口罩向身旁的醫護髮出命令。
“瞭解——”一位金色頭髮的女“護士”將擺在實驗器材上的淺綠色液體遞給了田野風丸,而在這個女“護士”的胸口上佩戴着一枚橡樹徽章。
“吱~”
透明的綠色液體從注射器的針尖上噴出,爾後田野風丸將其緩緩注入到病人的大腦之中,不斷震顫的腦髓在注入藥劑之後開始放緩其的運動,原本劇烈跳動的心電圖也在注射藥劑之後變得沉穩,病人的瞳孔緩緩放大,眼神之中充斥着一種似夢非夢的迷離感。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田野風丸低頭向着自己的病人問道。
“我...我現在...感覺很...放鬆...”病人低語道。
“那你看見了什麼...”田野風丸繼續詢問着自己的病人。
“我...我看見了...一個男人...”病人的電圖近乎爲零。
“那個男人是誰...你認識嗎...”田野風丸問道。
“那個...男人是我以前的男友...”病人的意識開始模糊,大腦的活動也接近於零,“我們之間有着很深的羈絆...”
“嗯嗯~還有呢~”
“我們說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要一起老死...但是...他卻先我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是怎麼死的?”
“是...是...是被我...”病人的心電圖開始變得急躁,大腦的活動也比之前來得激烈,在田野風丸的示意下,兩邊的醫護們開始加大了乙酰阿法甲基芬太尼(麻醉藥品)的用量。
“是被我肢解而亡的...”病人的情緒開始和緩起來,“我看見他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緊接着他便和我分手了...我趁在我們最後一次晚餐的時候...用安眠藥迷暈了他...然後用刀順着骨頭縫隙切開了他的手臂...鮮紅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啊~真是漂亮的顏色...”
“咚咚——咚咚——”之前還算穩定的心電圖在病人陳述殺人經過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激烈。
“好了——夠了——”田野風丸打算叫停五號病人的言辭,但卻沒有一點兒的效用,這個病人依舊在喋喋不休。
說着病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甚至掙脫了用來束縛她的繩索,晃動與震顫接踵而來病人的手臂向着無影燈的方向衍伸。
“砰——”
一聲慘叫之後血水與白色的黏液沾染在了田野風丸的實驗服上,五號病人那因爲相互憎恨而扭曲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看上去...我們的理論又前進了一大步...”田野風丸輕輕地撫摸着病人的手臂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的血水,他十分滿意地舒一口氣。
只見五號病人白皙且纖細的手臂上出現了兩張相互糾纏的猙獰面孔,雖然這兩張面孔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但田野風丸還是認出了其一張面孔是屬於這個剛死的五號病人,而另一張則是某位不知名的男性大概是其口中的澤郎吧。
兩張面孔在糾纏了一會之後,在空氣與光的作用下緩緩化爲了女屍身上的屍斑。
“還是沒有辦法保存它們嗎...”一名金髮碧眼的女“醫護”說道,“這兩個東西分解得也太快了吧...”
“別要求那麼多~瑪麗小姐~”
田野風丸向着女“醫護”微笑,“畢竟這只是第二層的實驗品,如果是用剛來不久的那個一號和七號的話,我認爲我們的實驗進展應該會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無影燈的光直射在實驗室的中央,照亮了死去病人的屍骸,那鮮血淋漓的場面令人心中作嘔,而先前那兩名去往其他科室查探的年輕實習生已經來到了存放藥品和試劑的701室。
油膩且混濁的鐵鏽氣息從房間的內部傳來,半開半合的鐵門令人的內心感覺到恐慌,兩名實習生相互對視了一眼,接着便一起推開了眼前的大門——黑紅色的體液像崩開的煙花,四濺的內臟猶如碎裂的流星,陰森森的骷髏上已經沒有了肌肉與脂肪,皮膚上的凹槽與蝗蟲的啃咬別無二致。
“嘔——嘔——”兩名實習生捂着嘴巴跑出了這令人膽寒的空間,在廁所裏止不住的乾嘔起來。
“噠噠——噠噠——”就在這兩人扶着馬桶嘔吐的時候,腳步聲順着走廊和上方的通風管道傳來。
“月初之時,吾父降生,受神之旨意,傳世間之福音~”淒厲的女聲伴隨着腳步聲又出現了,“哀兮哀兮~今宵無月~嘆兮嘆兮~往日難尋~呼嚎兮,四方來朝~悲嘆兮,獨生一人~往返兮,來去自如~羣蟲兮,分食衆星~”
“這是什麼情況...”膽子稍微大一些的忠邦用實驗袍擦拭了一遍嘴角上的口水,接着便推開了廁所的隔間,用自己一千度的近視眼窺看着外面的境況。
“颯颯~颯颯~”兩隻蝗蟲順着通風口的管道落下...
《抹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