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抹殺神明 >第四十六章:透明之形(三)
    溫和而又明亮的秋日朝陽從山的另一端緩緩升起,儘管現在已是黎明但山中的空氣仍舊是那樣的寒冷,呼嘯而過的風吹拂着日織的劉海,露水與寒霜打溼了其的頭髮,有些疲憊的日織琉璃扯了扯自己頭上的帽子,然後繼續蜷縮在角落。

    “啊——嚏——”

    “啊——嚏——”就在此時的七寶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接着便是一連串無緣由的咒罵。

    “啊~該死的高速公路...又堵車了...這個世界爲什麼總有一些白癡東西,喜歡在週末去其他旅遊,一個月的工資能夠負擔得起旅遊的消費還有油耗嗎?與其有時間出來玩,還不如多攢一些錢然後換個好點的車子,這些傢伙開着劣質的日本車出來旅遊,難道不怕被人嘲笑嗎~”

    “好...好吵啊...”日織琉璃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黏在眼瞼上的淚水和陽光令其的眼球有些發痛,自西而來的寒風像刀片一般切割着他的臉。

    “啊~手臂好麻啊——頭也好暈啊——”日織琉璃習慣性地伸展着自己的腰椎和大腿,然而他的手卻摸到了什麼鬆鬆軟軟的東西。

    “好奇怪的觸感...”日織琉璃稍微用力捏了捏在自己左手旁的東西,鬆鬆垮垮類似於麪包跟海綿。

    “啊——無恥之徒——”

    就在日織琉璃疑惑自己手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的時候,一個少女的聲音在其的左側出現,而這個聲音的音色與吵醒日織的碎碎念如出一轍。

    當日織君把頭轉向了左面時,只見一個被拘束服禁錮的少女正一臉氣憤地看着自己。

    這個女孩的年紀大概十六到十八歲之間也就是在讀高中歲數,她的長相併不算很漂亮僅僅只是一般女生的水準,不過這一頭烏黑的長髮卻十分引人注目。其的雙手和雙腳因爲被拘束服所禁錮,所以沒有辦法給予日織琉璃一個大大的教訓。

    日織琉璃看了一眼少女,爾後快速地將手從女孩的胸上挪開,接着從保時捷(敞篷)的後座爬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七...七寶...前輩...”日織琉璃有些驚慌失措地問道,“這個女孩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和她會出現在您的車上...”

    “這個事情~”

    七寶看了一眼日織,然後從自己的衣兜內拿出了一包香菸不慌不忙地點了起來,淺紅色的火焰在秋風中起舞,白色的煙霧在高速公路的風中搖曳,在香菸燃燒到一半的時候,七寶才緩緩回答起日織琉璃的問題。

    “坐在我們後車座的女孩就是...我讓你找的木野木其流子...”

    “唉?她嗎...”日織琉璃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坐在身後的女孩,“她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心理有障礙的...精神病人...”

    “你也不像啊~”七寶眼角的餘光瞟向了日織琉璃,“你別管那麼多的事情,反正只要工作完成就好~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新人,很多事情需要向我學習~”

    “額...”日織琉璃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然後繼續向七寶問明情況,

    “那個...七寶前輩...我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嗎...我和其流子小姐是怎麼從連枝療養院裏面跑出來的...我最後的記憶是在一個看上去很精密的房間裏...然後被人想實驗品一樣的檢查...可現在卻和您一起出現於去往東京的高速公路上...那個...我們不會惹上生命麻煩吧...被連枝療養院的醫護們...追殺...”

    “放心——”七寶將手中的香菸掐滅,然後拍了拍日織琉璃的肩膀,“我直接用槍頂着連枝療養院的某個頭目,讓他送我們出來,他們沒有膽量來找我們來算賬,就算真的有這個想法公司也會處理好的。”

    “額...那個...那個...”日織琉璃很明顯被七寶的這一番話搪塞得沒有餘地,而後方的木野木其流子則一臉不悅地看着坐在前排的七寶和日織。

    “喂——你們兩個——有什麼喫的給我嗎?”其流子傲嬌地說道,

    “我餓了——你們快點拿一些麪包或者蛋糕之類的東西給我,對了!麪包我不要自動售貨機裏賣的那種,我要新鮮做好的~最好是PAINDUCE(日本的某家麪包連鎖店)的蔬菜麪包,這種麪包不會讓我發胖~”

    “切——白癡——”

    七寶回頭看了一眼木野木其流子,接着冷哼一聲順手從跑車的抽屜裏拿出一塊菠蘿麪包丟進了她的嘴裏,而其流子則不偏不倚地用嘴接過了這塊麪包。

    “嗯嗯!!嗯嗯!!”

    “那個...七寶前輩...要不要我幫她把拘束服解開?”日織琉璃看着其流子滑稽的模樣說道,“這樣她好像就吃不了麪包了...”

    “別解開——”七寶面無表情地說道,“要是解開了她身上的拘束服,她把這個麪包喫進去了,我就沒什麼東西堵住她的嘴了。”

    “額...這樣嗎...”日織琉璃再一次看向了其流子,“我還以爲...前輩您真是怕她餓了...”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希望自己回家的路上,一直聽着這個女孩的抱怨~”

    最前方擁堵的汽車羣緩緩挪動,而七寶慢慢發動起自己名貴的跑車,充斥着柴油氣味的黑煙從前方貨車的排氣孔中游弋出來爾後消失在蔚藍色的山嶺之中。

    “哇哇——哇哇——”

    烏鴉和大雁從連枝療養院的上空飛過,那被鐵絲與柵欄隔離的建築彷彿易守難攻的堡壘,作爲療養院的負責人——老醫師德田一暮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聽着下屬醫生的抱怨。

    “德田老師——”臆想科科長田野風丸幾乎是吼向了自己的上司,“您爲什麼要放那個男人離開我們療養院!還讓他帶走我珍貴的病人(實驗品)!這個混蛋可是用槍指着我的腦袋!”

    “你也知道他用槍指着你的腦袋...”德田一暮拿起泡好的濃茶細細品茗起來,“我要是不同意他的條件,你的腦袋早就開了花...”

    “同意了也可以反悔啊!”

    田野風丸開始變得歇斯底里起來,“那兩個病人(實驗品)對我們日後的研究有着非常重大的作用,況且昨晚分管藥品的那兩個美軍‘醫護’還因爲異常的狀況而死亡,如果沒有這兩個病人(實驗品)做擋箭牌的話,駐日美軍也許會把責任算到我們療養院的頭上!”

    “既然如此...那我把那個男人公司的電話給你...你去和電話那頭的人說明你的難處...看看他們會不會答應把你的病人送回來...”德田一暮將手裏的茶杯放下,而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額...對...對不起...德田老師...”田野風丸似乎冷靜了一點,然後向着自己的上司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剛纔失態了...”

    “沒事...出去吧...”德田一暮長嘆了一口氣,“臆想科的病人還需要你的治療,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是——德田老師——”

    完全冷靜下來的田野風丸默默地離開了老醫師的辦公室,此刻正午的太陽高掛於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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