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影帝”朝她走來,每一步都走出了“深情卻被辜負”的哀色來,不禁暗吸了口氣。
池芫,繃住,你可是江湖第一美人,你別的沒有,靠臉,還是可以騙騙人的知道不!
怎麼能在演技上輸給一片碎片片呢?
這不是砸你金牌的招牌麼。
系統:咱砸得還少麼?
細數這些個位面以來,宿主砸的招牌都不夠它替她撿的了。
池芫:也是,帶着你之後,的確砸得多了。
系統:……
不帶這麼甩鍋的,它雖然沒幫上什麼忙,但它沒有幫倒忙不就是一種幫忙了嗎!
宿主,格局要打開。
“我……”
“我知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若是當日,我能拉住你……就不會讓你喫這麼多苦了。”
沈昭慕垂着眼睫,鴉羽似的長睫在下眼瞼處,落下一片漂亮的剪影。
叫他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是那種,不刻意賣慘,但就讓人看出傷懷的模樣。
池芫:是在下輸了,這綠茶的芬芳,撲面而來,我繃不住了。
“沒事,我不怪你。”
但是,別指望她就這麼投降了,順着綠茶的路走,堵死他!
正常人肯定說,這事不怪你,但池芫卻是嘆了一聲。
“雖然險些因爲你沒抓住,我……但這本就不是你的錯,你帶了那麼多人也沒能從厲北宴手中救下我,說明什麼?”
秦琅一聽這話,便抿着薄脣冷哼了一聲,“說明沈少主沒有能力保護好師妹。”
大師兄撓了撓頭,“沈少主武功不差啊,一定是厲北宴太強了。”
四師兄抵着脣,咳嗽了兩聲,示意這兩人閉嘴。
但晚了,話都說了。
沈昭慕麪皮子輕微地抖動了那麼一下。
他沒想到池芫臉皮這麼厚,居然會接了這話,還順着他這自謙的話,委屈上了?
但他隱藏得深,不會因爲這麼幾句便變了臉色。
“嗯,怪我關心則亂,當時太擔心阿芫的安危,遲了一步,這些日子,我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始終無法原諒自己……”
說着,他朝着大師兄的方向彎腰,“若是阿芫心中有怨,在下願受皮肉之苦,但這門婚事,是家父與世叔在我們幼時便定下的,在下不願放棄阿芫……還請幾位師兄見諒。”
聽聽,這狗嘴怎麼就這麼會說人話?
池芫很想坐着,啃塊瓜,看他表演了。
一個人唱得比羣戲還精彩。
眼見着大師兄要開口,三師兄秦琅立即言簡意賅道——
“師妹不想嫁你。”
就六個字,殺人誅心啊,三師兄妙啊。
池芫很想給他鼓鼓掌,是,就要將這範兒做足。
暗地裏管他沈少主怎麼不想娶她,但明面上,怎麼也是她池芫不想嫁,可不是纏着他,非他不嫁的。
沈昭慕噎了下,但依舊好脾氣,無奈地笑笑,“我知道,我會等,等到她回心轉意爲止。”
可把你能耐壞了!
池芫看着他這嘴臉就想打他,但面上只作愧疚地笑笑。
拖字訣上來,沈昭慕眼眸一眨,垂下眼睫,溫潤如玉地頷首表示理解。
“好,我會陪着你的。”
“……”
那吾命休矣啊。
二師兄不愧是古早營銷號的化身,池芫第二日起來時,兩名丫鬟便拿着城內連夜加急拓出來的,關於武林第一美人池芫被魔教狂徒厲北宴如何構陷名聲,死裏逃生的話本,就出來了。
故事寫得有鼻子有眼的,時間線完美無瑕,情節更是曲折離奇,主人公的“遭遇”更是讓人不禁感嘆“紅顏苦命”,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落淚,讀者恨不得將話本里的魔教狂徒拉出來鞭打一番的地步。
池芫聽着婢女一邊抽泣一邊讀出來的情節,揉了揉額角。
據說,二師兄奮筆疾書,拉了一堆說書先生探討後,一個時辰便寫出此等……“話本界鉅作”,然後四師兄覺着,既然是澄清她名聲,不如順道也賺點外快,咳,就連夜找城內最大的書店,盟主府提供獨家版權,四六分。
“今日,整個武安城裏,可都在買這話本呢,茶樓的說書先生也在講您蒙冤受屈的事……小姐,您總算是沉冤得雪了!太好了!”
二師兄,四師兄,盟主府沒你倆真不行。
池芫嘴角抽了抽,忽然覺得男主怪慘的,可能從崖底剛爬上來,就要面臨江湖追殺,還要落得個“魔教狂徒淫賊”的名聲。
額,還好那日沒有和女主會師,要不然,就女主對男主那熱乎勁,池芫想,她要斷的可能就不是腿骨,而是頭骨了。
“小姐,您怎麼看着並不高興啊?”
池芫嘴角扯了下,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不笑時,看着恬靜美好,一笑,就秀美靈動。
江湖人說,她能排上第一美人這名號,當然也離不開,她身上這股,與江湖格格不入的靈秀清純。
池芫:這人設,好像只需要坐在那不動,或者,坐在那微微一笑就能活到大結局的樣子。
系統:胡扯,那怎麼原劇情裏還被亂殺了。
池芫:大概,是光顧着坐着不動,忘了長了腳是可以跑路的吧?
系統:……
宿主的嘴,江湖第一都配不上它。
它差點都信了。
“師妹。”
這時,開着的窗前,一襲黑衣的三師兄秦琅忽然出現。
池芫坐在榻上,聞聲便朝窗戶那邊看去。
“三師兄?”
她起身,手拎着及地的裙子,行至窗前。
秦琅手負在身後,見與自己只有一窗之隔的池芫,他立即垂下眼眸,冷峻的面上帶着幾分難爲情。
手從身後緩緩伸出來,“給你。”
池芫低頭一看,一捧小野花。
她伸手就要接,系統便忽然唱了起來:路邊的野花不要採……
池芫:……
好傢伙,瞬間破壞氣氛。
001,你和你主子,很行。
“怎麼了,師妹,你不喜歡麼?”
“我——”
池芫剛起了個頭,就看見行走的綠茶朝她走來了。
“這花開得這樣燦爛,三師兄爲何要摘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