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着急。
“老爺，其實……”
她神色慌亂，說話的時候還結巴了一下。
“老爺，其實雪藍當時就是氣急了，一時失手。”
“她們臉上的傷本來是沒有這麼嚴重的，都是後來不注意，沒有好好保養，做事情又毛手毛腳，磕磕碰碰的，才讓這傷越來越嚴重。”
蘇凡柔這話裏的意思，其他人可能沒有聽懂。
但顧雪芙卻是聽懂了。
她分明就是在提醒顧開濟。
這兩個人臉上的傷本來並沒有那麼重，是後來自己又磕了傷口，纔會看起來可怕。
或許，她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是想說，這兩個小姑娘雖然在西苑工作，但晚上還是住在傭人房裏的，如果被人教唆，用來對付顧雪藍和她，故意把臉上的傷弄的更加嚴重一些，也是有的。
顧雪芙腦子裏飛速的轉着，扭頭看顧開濟。
果然見他原本已經十分不好的臉色，更沉了，眉頭也緊緊皺着。
只是，顧開濟心裏對蘇凡柔還有所顧念，容易被她說出來的這樣，拙劣的辯解至此影響，可顧雪芙卻不會。
這兩個女傭側臉上，都是非常明顯的，被利器劃傷的又深又長的血印子。
更加惡劣的是，動手的人心裏不知道到底藏着多少憤懣，劃破這兩個女傭臉的時候，是特地拉出了一撇一捺，一個大大的叉。
“阿姨，你要替雪藍說話，也應該找一點說的過去的理由吧？”
“你說，這兩個小姑娘臉上的傷本來並沒有這麼嚴重，是後來不注意，沒有好好保養。”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顧雪芙說話間，慢悠悠的掃了一眼蘇凡柔。
然後，又繼續開口。
“你說他們毛手毛腳，磕磕碰碰的，才讓臉上的傷越來越嚴重，又是什麼意思？”
蘇凡柔臉上的表情也非常難看。
是那種，原本以爲事情可能有轉圜之機，但卻被人乾脆利落的掐斷了後路的狠，還帶着一絲扭曲的怨。
“雪芙，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我和老爺說話，什麼時候，有你插嘴的份了？”
大概在蘇凡柔心裏，公司的股份，家裏庫房的鑰匙，這些東西要是一次搶不回來，日後還可以慢慢想辦法。
但出手傷人這件事，一旦被坐實了，那影響的，是顧開濟對顧雪藍性情的判斷。
這樣的結論，一旦在人心中定了型，以後想要轉變，可就難上加難了。
所以，她再也不敢袖手旁觀，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了。
因爲，蘇凡柔心裏明白，在肚子裏的孩子沒有出生之前，她和顧雪藍，纔是真正的相輔相成，互爲依靠的。
不論她們其中一個犯了什麼樣的錯，只要有另外一個人在顧開濟耳邊勸說着，那犯錯的人就一定不會倒下。
就像之前顧雪芙房間裏丟失的珠寶首飾。
就像顧家庫房裏被換成贗品的兩件文物。
就像，顧雪藍在警察面前胡亂說話，害的顧氏集團股價大跌。
就像這麼多年來，發生的很多很多事情。
都始終沒有傷這對賤人母女的根基。
只是，命運早已決定了。
自從顧雪芙重生的那天開始，蘇凡柔就很難再如願了。
“怎麼，阿姨這是着急了，不敢讓我說話了？”
顧雪芙心裏自然知道，不能再讓蘇凡柔繼續說下去。
否則，以她那顛倒黑白的本事，顧開濟被她說動，不過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阿姨說，這兩個小姑娘的傷沒有好好保養，意思就是說，她們是受傷後，被人利用，自己把自己臉上的傷口撕開，讓人看起來更加恐怖。”
“兩個小姑娘都住在傭人房，阿姨接下來自然是想說，她們是被劉管家利用的。”
“至於劉管家爲什麼要利用她們，那在阿姨嘴裏，自然就變成了劉管家是爲了幫我，在家裏排除異己。”
“阿姨的用心這樣狠毒，怎麼我就不能說幾句話，爲自己辯解了嗎？”
顧雪芙一連串說了這麼多話，可語氣卻是好的離譜。
臉上的表情也是絲毫未變。
甚至，她依然還是以往，那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
讓人看着，心裏就舒服的很。
“阿姨說的第二句話，說這兩個小姑娘毛手毛腳，不免磕磕碰碰，意思自然是她們在受傷後，沒有休假，而是繼續工作。”
“但有時候，幹活乾的急了，跑起來撞在門框上，取東西磕在櫃子上。”
“是造成了二次傷害，纔會這麼嚴重，不是嗎？”
蘇凡柔的臉上幾度大變，實在精彩的緊。
顧雪芙等了半天，纔等到她雖然極力壓制，但聽起來，還是極度憤怒，甚至有些扭曲的聲音。
“你胡說？”
“顧雪芙，你這明明就是誅心。”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竟然成了我肚子裏的蛔蟲。”
“要不然，我才說了兩句話，就被你解讀的那樣陰狠毒辣。”
“顧雪芙，你心裏恨你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所以開口就這樣污衊我，可我和老爺已經是十幾年的夫妻，你以爲他會信你這些胡言亂語的栽贓和陷害嗎？”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可蘇凡柔的語氣卻是轉了好幾個彎。
從剛剛開始的憤恨，變成後來的曉之以情，再到最後，變的期期艾艾，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一樣。
只是，顧雪芙既然坐在這裏，又怎麼可能再任由她顛倒黑白。
“我到底是不是栽贓和陷害，只要好好問問這兩個小姑娘就是了。”
“當事人就站在面前，我和懶得和阿姨東拉西扯這些沒用的。”
“要是這樣，阿姨還是不滿意，那就當我之前的話都沒有說過，還是請劉管家帶着爸，我們一起到西苑去好好轉一轉。”
“看看西苑的其他人到底都是些什麼模樣。”
這些話說完，顧雪芙把自己的目光從蘇凡柔身上收回來，笑着開口。
“劉管家，你就幫我爸好好問問，這兩個小姑娘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