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童永新騙你嫁給我爸的那一天開始,你就註定了是他的棄子。”
蘇凡柔情緒激動地搖着頭,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
即便,她已經親自出門,去確認過事實。
依舊還要自欺欺人。
“胡說,你胡說八道!”
“他愛我,我也愛他,爲了他,我願意做任何事,他會帶我走的。”
“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是整個顧家的主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顧雪芙高高的挑着眉頭,燦然的笑出了聲。
“所以,你有今天的下場,全怪我嘍。”
“怪我阻止了,你誘導我爸,想要把顧雪藍嫁給晉承安的目的。”
“怪我出手太及時,先把羅星洲送進去,又把童永新送進去,折斷了你身邊所有的助力,叫你們能達成所願?”
顧雪芙一邊說話,一邊慢悠悠的,將手指蓋在膝蓋上,搭了個二郎腿。
話語中的笑意更加濃重。
“阿姨,你實在是冤枉我了。”
“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怪過你,因爲我知道你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那你又怎麼能怪我呢,我姓顧,我是顧家的女兒,哪怕我母親已經去世二十年,可這顧家的產業還有她的心血。”
“就算不爲了我爸,我也必須要守住顧家,現在的顧家,是我母親用她嫁妝不過窟窿的顧家,是有我母親資產的。”
“你又怎麼能怪我呢?”
“你我不過是立場不同,各爲其主罷了。”
“區別就是,你被一個王八蛋騙的暈頭轉向,而我心裏一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至少我替你把童永新那個王八蛋送進了牢裏,不用你自己動手,省了你無數的麻煩,不是嗎?”
顧雪芙悠悠的嘆息着,看蘇凡柔那一副依然死撐着的鬼樣子。
決定下一劑猛藥。
“好吧,哪怕退一萬步來講,現在的一切都怪我,你把你所有的怒氣全部都發泄在我身上。”
“可那又怎麼樣呢?”
“童永新在外頭那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以及那個女人身邊跟着的,九歲的兒子,難道都是假的嗎?”
終於,蘇凡柔再也忍不住了。
她哇的一下痛哭出聲,雙腿顫抖着往後一倒,直接就跌在顧雪芙對面的沙發裏。
可顧雪芙一點沒有打算這樣放過她,繼續向她吐露着,殘忍又冰冷的真相。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用在我爸身上的霓霞露,應該就是童永新給你的吧。”
“你以爲那東西的作用,只是叫我爸沒有生育能力嗎?”
“可實際上,那東西還有一個更大的作用。”
顧雪芙故意停了一下,這一回,連眼睛裏都含着嘲弄的笑容。
即便,對面的蘇凡柔已經激動到了極致,哭得淚水漣漣,上氣不接下氣。
可在這一刻,還是非常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等着顧雪芙接下來的話。
“霓霞露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叫用了它之後,還能懷孕的女人,生下一具散發着濃烈香氣的乾屍。”
“那個死去的胎兒,會吸收完母體之中所有的元氣和生息,掏空母親的身體。”
“假設沒有我,沒有我阻止你,架空我爸,害死我爸,讓童永新登堂入室,入主我家。”
“那你也不過是他手裏的傀儡,留給你的,也只有不到一年可以活命的時間。”
“一年之後,他就可以把那個女人和他的兒子接進顧家。”
“從此翻身農奴把歌唱,完成自己的跨階級跳躍式發展,從一個卑微的打工者,變成一個頂級豪門的掌權人。”
這一回,蘇凡柔已經忘記了哭泣。
她呆愣愣的盯着顧雪芙。
似乎想要在顧雪芙臉上找到一絲,她在說謊的痕跡。
可那怎麼可能?
顧雪芙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哪怕是最後所有的推測,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啊——”
蘇凡柔痛苦的尖叫着,她抱着自己的頭,從沙發上跌下來。
樣子晃若癲狂。
她一直在哭,哭的聲嘶力竭,痛不欲生。
而坐在她對面的顧雪芙,卻只是一直慢悠悠的笑。
就在屋裏,上演着精彩紛呈的大戲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顧雪芙側耳去聽,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了程玉麗,那久違的聲音。
只是,眼下這種情況,又怎麼可能叫她進屋來刷存在感?
“你騙我,你騙我,這一切都是你騙我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蘇凡柔瘋狂的大喊着,拖着自己將近七個月大的肚子,以及那裏頭的死胎,像個瘋子一樣的朝顧雪芙衝了過來。
可顧雪芙卻並沒有感到絲毫害怕。
眼睛裏和臉上,依舊只是滿滿的諷刺。
“到底是你在自欺欺人,還是我在撒謊騙人,你我心裏都明白。”
她聲音中裹着一絲銳利的冰冷,就像一把剛剛出鞘的利刃,直接擱在了蘇凡柔的頸部,將她所有的瘋狂都一劍封喉。
“才這樣你就受不了了。”
“那我接下來要說的,豈不是要讓你更加痛苦,更加憤懣,更加瘋狂?”
蘇凡柔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雙眼通紅,似乎已經沒有了神志。
雙腿顫顫巍巍的發了好半天抖,最後終於,站不住,直接跌倒,坐在了客廳厚絨絨的地毯上。
“我爸早已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想叫你把這個孽種生下來,給我們顧家丟人。”
“他早已經在你出院之前,就把你們臥室裏的所有窗簾,牀單被褥,都換成了沁入藥水的,能夠叫孕婦流產的東西。”
“你現在之所以還好好的,是因爲你肚子裏懷着的,本來就是個死胎。”
“那些藥水對別的孕婦有用,對你,卻半點兒用處都沒有。”
“認清楚現實吧,沒有哪個正常男人,會帶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參加換妻派對,也沒有哪個丈夫,可以真正原諒,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妻子。”
“不只是你的初戀情人,就連這麼多年來對你千寵萬愛的丈夫,也都已經不要你了。”
“整個顧家,現在唯一能夠幫你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