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賽規是賽委會主動要改，還是那個小明星，給賽委會施加了什麼壓力？”
旁邊一大堆人吵吵嚷嚷的，朝賽委會辦公室的方向而去。
聲音還不斷往顧雪芙耳朵裏飄。
“娛樂圈那種骯髒的地方，還有誰不知道？”
“那些能在娛樂圈裏混出頭的，誰不是靠睡上位？”
“誰知道這小明星背後的金主是什麼人。”
“我們比賽都比了這麼多年了，人家賽委會爲什麼去年不改賽規，前年不改賽規，偏偏今年就改了呢。”
“他們今天要是不把賽規改回來，老子就不參加這次比賽。”
“叫那小明星一個人跑，保準能讓他捧個第一回去。”
果然。
雖然這種情況已經在顧雪芙的意料之中了，可聽到那羣人罵罵咧咧，她還是忍不住挑起了眉頭。
顧雪芙扯着晉承安的胳膊，正準備追上去說些什麼。
結果，一直圍在場邊的粉絲不幹了。
“你們這羣醜八怪，說誰是小明星，是上不了檯面的戲子呢？”
“我家哥哥不知道比你們高級了多少倍？”
“他這麼年輕，事業就做得如此成功，可比你們這些只會在角落裏長毒蘑菇的人強了十萬八千倍。”
那些吵吵嚷嚷往賽委會衝的人，剛纔說的話，既然顧雪芙能聽見，那圍在場邊鄭昊然的粉絲自然也能聽得見。
一大堆小姑娘，拔高了聲音，語氣非常衝。
“賽委會改的賽規，你們去怪賽委會好了，爲什麼要扯上我們哥哥。”
“我家哥哥參加你們這破比賽，不知道給你們這個破比賽增加了多少知名度，讓你們這些車隊，和你們這比賽場地賺了多少錢。”
“你們背地裏喫着我家哥哥帶來的紅利，嘴上還要不斷罵我哥哥是九流戲子。”
“你們怎麼這麼雙標呀？”
玩四驅車的，大多數都是男人。
血氣方剛又粗枝大葉。
哪裏能忍得了被一羣小姑娘這樣嗎？
一直走在前頭脾氣最衝的幾個，二話不說就要往護欄邊衝。
顧雪芙看的心驚，急忙拉開晉承安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準備上前。
結果那一大堆小丫頭，卻又再次尖叫着喊出來。
“怎麼，你們這氣勢洶洶的，難道還要打人不成？”
“你們一幫大老爺們兒，居然要對我們一羣小姑娘動手，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顧雪芙聽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想上前。
卻被晉承安扯住了胳膊。
“那邊亂糟糟的，你就別去了，我去看看。”
“你在這裏呆着，等我一會兒。”
也好。
一大堆怒髮衝冠的男人，再加上一堆羣情激奮的小姑娘。
顧雪芙不用動腦筋想，就知道這場面有多精彩。
“又安，你去攔住鄭昊然，叫他不要出面。”
“去找鄭昊然的助理，叫助理勸一下這些粉絲。”
姚又安應該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
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怎麼陰差陽錯的，居然就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她嘴裏嘟囔着，慌慌張張的就往賽道旁邊跑。
那邊，鄭昊然應該也注意到了場邊的情況，車子已經停到了維修區。
顧雪芙擔心姚又安攔不住鄭昊然，也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看到顧雪芙之後，臉上的表情才鬆緩了一些。
“他們總是這樣，見不得別人說我。”
鄭昊然聲音中帶着無奈。
說完還自嘲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樣的笑容，顧雪芙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他們也是關心你。”
說話間，姚又安已經替鄭昊然拉開了車門。
“你先跟我們回休息室吧，好好休息休息，這邊的事情交給經紀人和助理。”
“你的粉絲應該都認識他們。”
鄭昊然沒有說話，只是表情有些沮喪的點頭。
可整個人的狀態卻有些恍惚。
他坐在休息室的椅子裏，像是在發愣，又像是在思考。
許久許久之後，才聲音淡淡的開口。
“以前我不紅的時候，追我的粉絲少，雖然工作也少，但是挺自由的。”
“那個時候圍繞在我身邊，送機的粉絲，也都是真心喜歡我的。”
“她們喜歡的就是我這個人，還有我的業務能力，沒有現在這麼多光環，大家都很純粹。”
“我時間不趕的時候，還能和她們聊幾句。”
“可現在……”
現在連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顧雪芙又哪裏不理解。
看着鄭昊然的樣子，她忍不住在心中慶幸，沒有讓Deborah直接進入娛樂圈。
這個圈子，和其他所有的圈子都不一樣，毫無隱私可言。
到了這個圈子裏頭，人就可能是商品。
就像鄭昊然一樣。
他明明是真心喜歡賽車，真心想要找一個純粹的車隊，玩自己的遊戲。
卻偏偏要被車隊當個商品一樣，和賽委會合夥，用他來做生意，得到各自想要的利益。
鄭昊然心中恐怕有無數的話想說，卻沒有辦法開口。
因爲他自己也知道，那些粉絲之所以着急，也都是爲了他好。
只是有時候愛的太熱烈，就變成了負擔。
顧雪芙嘆息。
索性轉移了話題。
“你最近喫飯好不好，有沒有好好睡覺？”
鄭昊然一怔，像是要掩飾什麼一樣，着急忙慌的開口。
“我喫飯挺好的，睡覺時間雖然比較少，但我又不做夢，睡眠質量比別人高，所以，一切都很好。”
說完他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顧雪芙沒有說話。
卻見他從兜裏摸出了個棒棒糖，撕了包裝紙塞進嘴巴里。
咔嚓咔嚓咬的嘎嘣脆。
她挑着眉，想起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看到過的一句話，說劇烈的咀嚼，有利於緩解壓力。
“還有嗎，我也想喫糖？”
她雖然是在問話，可雙手卻已經攤開來伸到了鄭昊然面前。
“今天早上，我只喝了一杯牛奶就急匆匆出門，這會兒真的餓了。”
“能不能把你的糖給我一顆，讓我墊一下肚子。”
鄭昊然擡頭看顧雪芙。
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放到顧雪芙手心。
然後又急忙交代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訂餐叫外賣。
“姐姐，你肚子餓了？”
“要是姐夫知道了應該會怪你吧，你怎麼沒有好好喫早餐？”
鄭昊然的注意力像是瞬間被轉移了一樣，操心的小臉都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