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顧雪芙感到驚訝的是,很快她就發現。
她不止手指動不了,甚至連嘴巴都動不了了。
顧雪芙心中驚慌無比,陡然生出了一種,人如刀俎,我爲魚肉的恐懼。
那個字越來越重,重到壓制着她的靈魂。
最終,讓她連心中的那一點點胡思亂想,都維持不住。
那歪歪曲曲,流線卻十分順暢的字,似乎和她的身體,和她的靈魂,和她的意志融合在了一起。
顧雪芙緊閉着眼睛。
不知經歷了多少個日夜。
慢慢的,她腦海中浮現的不再是那單一的一個字,那個字似乎被分解成了千言萬語。
隨着她將那千言萬語通讀,精讀,再到最後,慢慢理解。
那個字的重量才終於減輕。
閉着眼睛的顧雪芙看不見,她的身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佛光。
那佛光就貼着她的肌膚,把她整個人籠罩的一絲不透,嚴嚴實實。
不過,她能感覺到陣陣的清涼,不知從何處透入她的經脈。
之前渾身被燃燒,靈魂都在被燃燒的感覺,完全被澆滅,她的經脈,清清涼涼,甚至十分舒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雪芙自言自語。
可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可以睜開眼睛,也可以說話,手指也可以動,渾身再也沒有那種被禁錮的感覺。
她將意念沉入識海之中。
卻發現,在她的識海里,蔓延不絕的朱雀之火上空,孤零零的漂浮着一個字。
那個字散發着淡淡的佛光。
變得很小很小,也不再轉動,就像是從佛塔牆壁上覆刻下來了一樣,刻在了她的識海之中,也刻在她的骨頭裏。
只要她一看到這個字,就感覺渾身一陣清涼。
有了第一個字的先例,她不敢再貿然去看第二個字,只是盤膝閉眼,做在寒蟬塔中間的空地上。
繼續領會着那個字的奧義。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長時間,甚至不知道,外頭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形。
“該死的女人,還不快點兒給老子滾出來。”
終於,她聽到了一陣暴躁的聲音。
這是白虎。
顧雪芙只記得,她進入寒蟬塔之前,白虎纔剛剛離開,沒想到,等她再清醒時,他已經回來了。
而且一副等得非常不耐煩的樣子。
她心念一動,從寒蟬塔中出去。
“老子還以爲你死在裏頭了?”
白虎眉頭緊鎖。
滿臉惡寒。
他回到空間之中,雖然能感覺到這個空間和顧雪芙的聯繫,卻根本找不到顧雪芙人。
因爲是顧雪芙的靈獸,有着命定的羈絆。
他也試圖順着羈絆這人。
卻無奈的發現,他每一次的探尋,都像是被一堵神祕又蒼茫的牆擋在外頭。
他知道顧雪芙就在裏頭,卻根本聯繫不到顧雪芙,只能憑藉靈魂的羈絆,判斷顧雪芙還活着。
“你究竟在裏頭幹什麼?”
“老子還以爲你死在裏頭了呢?”
顧雪芙抿脣。
她並沒有回答白虎的話。
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
“外頭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
顧雪芙想着前段時間那詭異的感覺。
長長嘆了口氣。
“我進入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空間,在那裏困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空間外頭,到底過去了多久。”
又想起白虎之前離開的目的。
“你怎麼回來了,難道是已經找到了九尾狐族?”
滿頭銀髮的白虎,非常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表達對顧雪芙的不滿。
然後纔不準備開口。
“老子出馬,自然能找得到。”
“也算你運氣好,居然真被你撞上了,在服飾幣似的九尾狐族。”
“不過那九尾不是白狐,而是一隻紅狐狸。”
顧雪芙挑眉。
她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紅色的九尾狐。
正準備問話。
卻聽到白虎不爽的聲音。
“那隻紅狐狸難搞的很,要是你用不着她,我倒是可以直接殺了她給你帶回來。”
“但,你身上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還需要她推演命盤之後,才能解開,老子又不能替你殺了她,活的又抓不來。”
“所以只能帶你過去找她了。”
白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顧雪芙。
皺起了眉頭。
“老子要是沒記錯,老子走的時候,你已經是五層巔峯的修爲,馬上就可以進階六層。”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看你,現在只到五層後期。”
“你修爲倒退了?”
顧雪芙咬脣。
“我修爲倒退了。”
“你剛走沒多久,我就感覺身體和靈魂在不由自主的被燃燒,很快修爲就開始倒退。”
“要不是後來莫名其妙的進了那個,神祕的空間,可能你此時看到的我,已經是一捧白骨了。”
白虎眉頭皺得死緊。
又仔細打量着顧雪芙。
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你怎麼又和佛修扯上了關係?”
“我看你渾身披着佛光,是又碰到了什麼好事?”
哪裏能叫好事。
她這明明是,身處險地,纔不得以獲得了機緣。
“就是……”
顧雪芙想把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描述給白虎聽。
可她腦子是清晰的,心裏也是明瞭的,偏偏話到了嘴邊,喉嚨卻像是被核桃塞住了一樣。
腦子裏,心裏的千言萬語。
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努力了許久。
最終還是被迫妥協。
“我說不出來,似乎有什麼禁忌,發不出聲音,沒有辦法告訴你。”
白虎非常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顧雪芙有些心虛。
索性嘿嘿嘿笑起來。
“外頭過了多久,有沒有耽誤我的事情?”
她心裏還惦記着鄭昊然母親的手術。
白虎白眼翻得更大了。
“你還是先好好關心關心你自己的事。”
“老子在空間裏等了你這麼久,那隻狡猾的狐狸,恐怕早已經逃了。”
這一回,換顧雪芙驚訝了。
“那隻紅狐只是不願意跟你一起回來,爲什麼要逃?”
白虎臉上一陣黑,語氣透露着不耐煩。
“老子說不過她,就和她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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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芙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鬧了嗎,如果這樣,那隻狐狸不逃,纔怪了吧。
“你幹嘛和人家打架呀,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