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其他的古玩字畫比起來,哪怕是傳世收藏級別的珠寶,也貴不到哪裏去。
甚至其中有一些,還是顧雪芙拿晉承安送給她的東西,直接充入到顧家庫房的,更是值不了多少錢。
只是,韋曉柳小門小戶出身,恐怕對古玩字畫並不懂。
哪怕她現在渾身名牌,這也因爲沒有底蘊,根本不知道庫房裏真正值錢的是什麼,索性就選了嚮往已久,自以爲非常值錢的珠寶偷出去。
“阿姨在我們顧家生活了半輩子,不論她對我怎麼樣,可對爸卻一直都很好。”
“她在顧家花了二三十年,纔敢把手伸進庫房。”
“韋女士倒好,才進我家不到三個月,就敢偷出去這麼多東西。”
“我完全有理由懷疑,她就是爲了你的錢,哄你騙你,讓你把她帶進家門。”
“等着她在家裏大肆斂財,中飽私囊之後,在帶着自己兒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雪芙看着韋曉柳瞬間鉅變的神情。
直接笑出聲。
“等到了那個時候,難道爸你要把家裏被女人捲款潛逃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她慢悠悠的說着。
眼神再次飄到顧開濟臉上。
“我覺得你不會,因爲你拉不下那個臉,不願意在外人面前丟人。”
“所以,如果這女人一旦逃了,你就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吃了這個啞巴虧。”
顧開濟好半天沒有出聲。
望向韋曉柳的目光,也沒有了之前不自覺的溫情。
而是多了些審視。
韋曉柳的臉色在瞬間劇變之後,很快恢復正常。
“老顧,我們相處這麼久,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以往就算你給我生活費,我也是不願意拿的,我怎麼會幹出顧小姐口中所說的那些事呢?”
韋曉柳對付男人確實非常有一套。
她總是故作矜持。
明明找上的男人都是有錢有勢的,卻非要做出一副非常清高,不譫戀人間俗物的模樣。
這纔會讓顧開濟對她另眼相待。
顧雪芙並沒有給顧開濟說話的機會。
直接笑意盈盈的開了口。
“韋女士到底是不願意拿我爸給的生活費,還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從我爸這裏騙更多的錢財?”
“都是千年的狐狸,韋女士就不必跟我一起玩聊齋了。”
“你的這些手段放在我眼裏,實在太嫩了。”
她直勾勾盯着韋曉柳,步步緊逼。
“韋女士也不必顧左右而言他,更加不必轉移話題,把什麼事情都往我爸身上引。”
“我現在要算的是你跟我之間的賬。”
“我賬房的門是你撬開的,這段時間出入賬房的,也只有你一個人,我離開之前,東西還好好的放在賬房。”
“今天再回來,卻只剩下了這麼一點點,你還敢睜眼說瞎話,說這些都和你沒關係?”
韋曉柳微張着嘴巴。
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片刻之後,纔開口辯解。
“顧小姐,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
“之前我就已經跟你說過了,賬房的門,是老顧同意了,我才叫的開鎖公司進來,把密碼鎖換下來的。”
“至於你放在賬房的東西究竟去了哪裏,我也不清楚。”
剛纔明明是她自己承認了,一時經受不住錢財的誘惑,偷了東西拿出去賣。
現在當着顧開濟的面,居然又編出了另外一番說辭。
“賬房的密碼鎖換下來之後,用的就是普通的門鎖。”
“如果真的是哪個不規矩的傭人,動了歪心思,趁着我不在的時候撬了門進去,把裏頭的東西偷掉。”
“那也是能說得通的。”
真TM見了鬼。
顧雪芙在心裏暗罵着,臉上的笑卻更加燦爛了。
而餐客廳伺候着的傭人們,原本只是竊竊私語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
劉管家更是忍不住,直接開了口。
“韋小姐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
“老夫統管全家,家裏每一個女傭和護衛,都是由老夫招進門,和他們籤的合同,給他們講的規矩。”
“我敢說,在我的領導和監督下,整個顧家沒有一個傭人,敢打偷到主人財物的歪心思。”
“韋小姐剛剛和大小姐都說了些什麼,老夫站在旁邊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韋小姐現在爲了自己脫罪,就想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看來是把這一大家子人全都看成了傻子。”
韋曉柳被懟得有些說不出話。
顧雪芙眯着眼睛。
倒是一旁的顧開濟有些站不住了。
惡狠狠的瞪着劉管家。
“你給我閉嘴,主人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傭人插嘴了。”
他怒火中燒。
罵完了劉管家,又擡頭去瞪滿屋子的女傭。
“還有你們,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別都杵在這裏當死人,看主人家的笑話,都看得非常起勁,是不是?”
顧雪芙忍不住笑。
顧開濟的這種行爲,完全可以被解釋爲,惱羞成怒。
不過,倒是讓顧雪芙挺意外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願意護着韋曉柳。
難道,他真的是,人到老年,遇到真愛?
顧雪芙無聲的嘆息。
朝劉管家看了一眼。
劉管家聞音知雅,立刻帶着屋裏伺候的衆多女傭,一起退出了主宅。
“爸以後說話還是要小心些。”
“你想要護着韋女士,我可以理解,畢竟誰都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時候。”
“可你不該這樣不管不顧的訓斥家裏的傭人,他們雖然和我們是僱傭關係,可我們的喫穿住行全都由他們安排。”
“爸這樣閉着眼睛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潑,難道就不怕他們心寒,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讓爸後悔莫及?”
顧開濟的臉變了好幾個顏色。
憋了好半天,才惡狠狠的開口。
“他們敢!”
敢不敢這種事,就連顧雪芙都不敢確定。
畢竟,狠人的話都不多。
顧開濟臉色和緩了些,也深深嘆了一口氣,望向韋曉柳的目光帶着些許失望。
可扭頭看顧雪芙的時候,眼睛裏卻還是閃過了一絲希冀。
“雪芙,爸這個年紀,遇上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真的很不容易,這件事情,你能不能就當沒發生過?”
他聲音中帶着些哀求。
“至於她給你造成的這些損失,我可以許你在庫房裏挑一件喜歡的東西,就當是她賠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