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流血。
這樣的感覺，她曾經在第一次泡靈泉的時候就體會到了。
但那個時候，因爲身在靈泉之中，總是比現在要輕鬆一些的。
至少那時她就沒有感覺到血脈翻涌的難受。
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往外淬血。
顧雪芙低頭，看着不斷從自己毛孔中溢出來的鮮血，卻發現那血滴居然是詭祕的黑紅色！
而且黑的不正常。
“這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心裏慌的一批。
只可惜，耳邊卻安靜如斯，除了她自己的呼吸聲和她自言自語的聲音之外。
就連風聲和雷聲都沒有了。
顧雪芙感覺到了眩暈。
她想那應該是失血過多的生理反應。
可和之前一樣的，一旦她出現這種不適的感覺，那些漂浮在階梯周圍的金光就會將它緊緊包裹，一遍又一遍的洗滌着，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部位。
在這樣的反覆折磨之下，她終於沒有精力再去想別的東西。
顧雪芙用盡了渾身解數。
只顧着往上爬。
這裏太恐怖，太折磨人了。
她要儘快離開。
她感覺自己已經對這裏有了陰影。
這裏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剛開始她還記得自己遭遇了什麼。
她記得自己在爬上第二個第九層時，神魂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淬血，甚至她的身體化成了一灘血肉，就鋪展在階梯之上。
等到後來的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直至第九個第九層時，她已經完全搞不清楚自己都經歷了些什麼。
她只記得那很痛苦，非常痛苦。
她身上的每一層細胞都像是被撕裂了，然後又被那金光治癒。
那種感受就像是被打碎了，又重新粘在一起，循環往復。
只是她爬上了最高的一層。
八十一層。
之前經歷的一切痛苦，都全然消散。
她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
她身上的每一處，無論是骨骼還是血液或者是細胞，甚至是筋脈，都在那一次又一次被破壞和被治癒中變得柔韌，變得堅不可摧。
她身上的佛氣越來越濃重。
等她真正爬上第八十一層時，眼前出現了一個大廳。
那大廳裏的一切，都好熟悉。
和她之前看到的，那個刻着百字箴言的大廳一模一樣。
只是在大廳的最中間，多了一處幽藍色的火苗。
“那是什麼？”
顧雪芙忍不住自言自語。
結果，那火苗在感受到她的氣息之後，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樣，居然飛速朝她飛了過來。
嗖的一聲，從她的眉心圖騰而入，鑽進了她識海之中。
幽藍色的火焰代替朱雀之焰，慢慢地鋪展到她識海中的每一個角落。
在那幽藍色火焰的淬鍊之下，朱雀之焰好像變得無比凝實。
甚至隱隱練出了朱雀的形狀。
那個似真似幻，若有似無的朱雀，似乎非常喜歡那幽藍色的火焰，在火焰之中呼吸吐納，然後滿足的閉上眼睛。
發出一道又一道脆聲鳴叫。
而在那鳴叫之中，朱雀的身影越來越真實。
顧雪芙不知道這幽藍色的火焰是什麼。
但她隱隱覺得，這幽藍色的火焰恐怕是靈火。
雖然顧雪芙也說不清，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說她怎麼還不出來？”
忽然，顧雪芙耳邊傳來青青的聲音。
這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還站在原地呆了好幾秒。
不可能呀。
她是爬了九九八十一層，她現在應該在更高的第二個大廳之中才對，在這裏怎麼會聽到青青的聲音。
她心中滿腹疑惑。
甚至停下腳步來仔細分辨。
可四周一片安靜，別說是青青的聲音了，就連她自己的呼吸聲好像都變得非常輕，若是不仔細辨認，根本無法察覺。
在顧雪芙以爲自己是幻聽的時候。
卻又再次聽到了青青的聲音。
“她都已經進去這麼長時間了，外頭都已經過了半個月之久了。”
“如果按照空間裏的時速來算，這已經總有三四個月了，她爲什麼還不出來？”
她沒有聽錯。
果然是青青的聲音。
顧雪芙遲疑，舉目着四周望去。
立刻就發現了異常。
這裏就是她看到的刻着百字箴言的地方，只是不同的是那百字箴言的第2個字消失了。
顧雪芙急忙盤膝打坐，五心向上，將靈識沉入識海。
果然，在識海鋪天蓋地的幽藍色火焰上方，懸浮旋轉着兩個字。
那兩個字發出濃郁的佛光。
不是一個字和兩個字之間倍數級別的增長，而是次方級別的增長。
自下而上的火光，和自上而下的佛光，似乎在空中對抗。
可奇怪的是，就在這樣奇異的光景之中，朱雀之焰在這佛光與火光的淬鍊之中，越來越濃郁，越來越滿足。
呼吸吐納之間，真的化出了朱雀的形狀。
“oc。”
顧雪芙還沒反應過來，腦子裏就已經傳來白虎一連串爆粗口的聲音。
他的聲音激動無比。
“出來了，出來了。”
“我們的顧大小姐終於出來了。”
白虎的聲音也同時出現在了顧雪芙的耳朵裏。
直至此刻，顧雪芙才確定，她沒有聽錯。
她確實還站在原地。
之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幻想，可對於她身體各處的淬鍊卻是實實在在的。
“出來了？”
青青的聲音別提有多激動了。
“芙芙妹妹，你快出來。”
白虎和青青是進不了寒蟬塔的。
他們倆只能在外頭乾着急。
這讓顧雪芙顧不得收拾儀容，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出寒蟬塔。
可等她看到青青的時候，卻見青青滿眼驚愕。
顧雪芙忍不住笑。
“怎麼了？”
青青哇的一下大哭出聲。
上前來一把抱住顧雪芙。
“芙芙妹妹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你怎麼渾身是血？”
“你疼不疼？”
青青的聲音連珠炮一樣的飄進顧雪芙耳朵裏。
顧雪芙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形容。
她在那裏頭累得跟狗一樣，你只知道往上爬，終於爬到頂拿到了，那簇幽藍色的火焰，然後就回到了寒蟬塔中。
此時的她滿身血污，衣服粘在身上。
若不是青青提醒，顧雪芙恐怕連血腥氣都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