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還奉行着槍炮一響,黃金萬兩的宗旨,想着一定能趁着亂髮一筆橫財。
可沒想到這一次的動盪不安竟如此邪乎,先是幫派開始頻繁火拼,緊接着連大街上也開始頻頻出現流血事件。
爲了防止局勢更加動盪。
當局開始了宵禁制度。
而他們手裏最賺錢的貨,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地下買賣,聚集地自然就是酒吧俱樂部,或者更加隱祕的一些暗場子。
他們都以爲這宵禁制度堅持不了多久,不過是便便做做樣子罷了,也就不慌不忙。
可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急了。
因爲宵禁始終沒有結束,當局反而查的越來越嚴。
他們這些平日逍遙自在慣了的兄弟們,沒有好煙抽,沒有好酒喝,也沒有好姑娘玩,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倉庫囤着的那些高級貨上。
他倒也不是心疼那些個東西。
反而,如果他手底下的人都沾上了那些東西,雖然成本會比之前高一些,卻能換來手底下人的忠心。
他何樂而不爲?
可是終究不是這麼個事兒。
幹他們這一行的,稍微吸一些是在所難免的,可如果每個人都跟外頭那些癮君子一樣,成天抱着個煙筒不撒手,要不了兩三次身體就會被掏空。
試想一下,一個被外派執行緊急暗殺任務的殺手,在暗殺潛伏的過程中,突然犯了毒癮,會是多麼搞笑的一件事。
到時候不止他精心培養的殺手回不來,反而連他的組織都會受到牽連,甚至,讓他也成爲業內的笑話。
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就是宵禁制度執行之後,原本極其鬆散的,無論哪個關卡都開始收緊,他們的新貨根本就收不到倉庫來,在運輸路上一堵再堵。
倉庫裏又堆着一隻無處可賣的存貨,隨時有可能爆倉。
他們這才把足以打到了局勢相對比較穩定的國內。
所以說在這裏,搞這些東西是違法犯罪。
可巨大的利益加巨大的市場擺在面前,又有誰能不心動呢?
“小姐可能誤會了,我們只是想找Deborah小姐幫個忙。”
“僅僅只是幫忙罷了。”
那中年男人的眼珠子溜溜在湯曜他們身上轉了好半天。
居然直接自顧自的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身體前傾,靠近顧雪芙身邊,故意壓低了聲音。
“我們和Deborah小姐之間的生意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但,當時拆夥的時候就說的很清楚,若是她遇到難處,是可以來找我們的,我們自然會盡力幫忙。”
“反過來則是一模一樣的。”
“如今國際局勢不穩,我們需要穩定軍心,也需要擴充市場。”
“知道Deborah小姐回到這裏之後,我們也調查過,在這裏做生意,風險雖然很高,但好在市場需求量很大。”
“更何況,有Deborah小姐給我們打前站,只要她能給我們牽線搭橋,讓我們把該送的東西都送出去,找到自己的保護傘,那日後自然不會再麻煩Deborah小姐。”
“畢竟我們聽說她最近在這裏混的不錯,非常不錯。”
“還曾經到過這裏名流聚集的北郊別墅區。”
Deborah爲自己心愛的男朋友送進北郊別墅區,備受屈辱。
到了這些人嘴裏,居然成了她混的不錯。
簡直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她冷眉冷眼的掃了一眼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不懂,自己是做錯了什麼事,或者是說錯了什麼話,怎麼突然顧雪芙就不高興了?
可下一瞬間,顧雪芙卻突然笑出聲。
“這位先生可真是會開玩笑。”
“你之前所說的一切,包括想讓Deborah替你牽線搭橋的事情,那都應該基於Deborah是個自由身的情況之下。”
“畢竟,道上的規矩就是這樣。”
“我就不相信,你們跟蹤了她這麼長時間,還查不出來她是我的人?”
他們必然是知道的。
如果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第一次露面,就直接找上顧雪芙他們。
“她現在已經不是自由身了。”
“她和我簽了契約,賣身給了我,以後就是我手裏的搖錢樹,和你們沒關係。”
“你們的這些小算盤,小伎倆還是用在別人身上比較好。”
中年男人沒想到顧雪芙這麼不給他面子。
立刻就愣住了。
他以爲顧雪芙會和他談條件,比如說讓Deborah扮成他們想辦的事,從中間拿些好收費,甚至是抽成。
他下樓之前早已在心中預演了許多遍。
卻沒想到,顧雪芙居然會斷然拒絕。
“顧小姐若是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來,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
他願意給出一些好處。
只要能讓Deborah給他們把牽線搭橋的事情辦好。
只需要一次。
讓他們找上該找的人,一切就都好辦了。
“我今天坐在這裏,還沒有和你們動手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們沒有對Deborah動手,我還願意給你們留一點體面。”
“今天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Deborah的身份早已經非昔比。”
“你們想辦的事她辦不了。”
“諸位以後,也不要再騷擾她了,她是有主的。”
“至於你們的東西要怎麼進入這個場子,那要看你們的本事,我相信如果你們的東西好,哪怕沒有Deborah牽線搭橋,你們也遲早會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中年男人抿着嘴脣不說話。
顧雪芙一開口,他就覺得這個東方女人不簡單。
等聽她說完了話,他心中更加了然。
顧雪芙說的對,只要他們提供的東西純度夠高,總有一日,他們都會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可這其中會發生多少曲折,會折掉他多少兄弟,中年男人是不敢想的。
畢竟從下往上走,就相當於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一把開路的刀,要先滅掉這裏的地頭蛇,一層一層的往上撲,把事情鬧得越來越大,才能見到他們想見的人。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這樣做風險太大了。
因爲誰也無法確保,最後見到他們的,究竟是他們想見的那個人,還是他們最不想見的那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