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這是我的電話,”那人給顧茗保存了一個號碼,“您要是考慮好了就儘管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們再安排相關事宜。”
顧茗不再看手機裏躺着的那個電話號碼,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顧茗帶着一身的疲倦回到家,看到父母連帶着於婉柔都坐在客廳裏面,慕熊也回來了:“誒,茗茗回來了!”
“你先上樓去睡覺吧,”媽媽吩咐道,“女孩子要注意休息,快去!”
她見大家臉上都像是藏着心事似的,原想留下來聽,卻連着爸爸也這麼催促着,只好拖着略微疲憊的身軀回了房間。
顧茗乖乖的坐在牀上,剛洗了一個澡,連着睏意也給洗掉了,此刻清醒的不行。樓下到底在商量着什麼,爲什麼剛進來的時候感覺氣氛是如此沉重。
她坐在牀上猶豫了半晌,剛站起來打算打開房門出去偷聽兩句,卻又打了退堂鼓,退了回來。
徘徊兩次,她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輕輕地打開房門,走到樓梯口處,這裏就恰好能聽到聲音了。
“不行,婉卿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慕梟說道,聲音裏面帶着堅決。
顧茗一聽這件事情跟媽媽有關也就不淡定了,豎起耳朵來。
“哥,你先不要激動,”慕熊說道,“現在嫂嫂的病情惡化了,醫院也說做不了這個手術,現在能做這個手術的這個人,但是問題就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所有人又沉默了。慕熊這次回國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去請醫生的,之前得到消息,說那個醫生在國內,但是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離開了。
“那現在難道得等着他回來嗎?”
“我們別無辦法,這個手術目前在世界範圍內也只有兩個人可以做到,一個是他,而另一個……”
後面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好像是什麼很忌諱的東西,除了顧茗以外,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
“不管我們家祖上以前有什麼過節,都應該過去了!”慕梟說道。
“話是這樣說不錯,但是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上面是我們家對不起他,我就怕他不會答應,”慕熊說道,“當然爲了嫂嫂,什麼要求都可以接受的,怕就怕人家連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不知道是不是怕吵醒了顧茗,還是怕這段對話給顧茗知道了。
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顧茗心中生出了疑問,爲什麼這般棘手,這人究竟是怎麼一個存在,跟他們家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結,就連父親和叔叔都這麼爲難。
“沒關係的,要真的……”於素容似乎是不抱什麼希望了,說話聲音輕飄飄的。
“姐姐!”於婉柔輕聲呵止,帶着一些擔憂,“姐姐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你相信我們,也要相信自己,一家人在一起,有什麼關過不去的!”
“我過兩天親自去,”慕梟輕聲說,“我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我決不允許你出什麼事情!”
躺在牀上,又想起了剛剛的那段對話。這又是什麼意思,他們家難不成還跟誰家有什麼過節,這倒是從前沒有聽人提起過的。
她在牀上輾轉反側,心裏卻一直都在緊張着,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媽媽的病能快些好起來。
她見多了媽媽的痛苦,她知道最壞的時候,於素容會在牀上疼痛地翻滾,甚至會嘔出血來。但是同時也知道她並不想讓自己知道這些東西,有時蹲在病房外面,聽着病房裏傳來的聲音,只能無助的捂着嘴巴,無聲的哭泣。
此刻她覺得很失落,她沒有辦法幫助母親分擔痛苦。
我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事情,然後幫助母親儘快的恢復,她想到,漸漸地進入了夢中。
趙勇就要離開了,三人在機場裏面進行最後的告別。
“兄弟,我妹就託付給你了,”趙勇說道,“她要是有什麼做的過分的地方,還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擔待。”
後半句話聲音很小,有些擔心的看了趙晚一眼。
此時這個小姑娘笑嘻嘻的,完全沒有因爲兄長的離開而難受的心情。
“哥,你去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趙晚說道。
“你給我安分點,別惹事,知道沒?”趙勇走的時候三步一個回頭,始終有些放心不下她。
“知道啦,哥,你快走吧!”趙晚催促道,她正推着一個大箱子,甚至比趙勇的箱子還大一點。
於楚鈺朝着趙勇點點頭,示意讓他一切放心。
趙勇這才滿懷不安的離開。
等趙勇走了,於楚鈺接過趙晚手裏的大箱子,推着走在前面,趙晚緊緊跟在他身後,走起路來還一蹦一跳的。
於楚鈺這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對於多照顧一個妹妹,也是沒有大礙的。
晚風輕拂趙晚的頭髮,她梳的是一個靠前垂下的麻花辮,被風這麼一吹,倒有些亂了。她伸手將頭髮輕輕理順了。
因爲是第一次來到別人家裏住,趙晚對這裏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在客廳裏連轉了好幾個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屋子,嘴角上揚着就沒有停過。
“這邊是廚房,餐廳,衛生間,”於楚鈺首先帶她參觀了整個家裏,“你要是想自己做飯就要自己買菜回來,我不做飯。”
“你自己到處看看吧,我房間就在你對面,有什麼事可以叫我。”於楚鈺看着她,說完這些就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趙晚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房間,便坐在沙發上去了,於楚鈺的房間就在對面。
此刻顧茗也已經大致考慮好了,那個設計稿她要賣出,爲過段時間的事情是有幫助的。
“喂,請問是約翰先生嗎?”她禮貌性的問道,約翰先生就是之前受人之託要買她設計的男人。
“慕小姐,”電話的那頭也同時傳來聲音,“看來您已經考慮好了,今天下午三點在英皇咖啡館見面如何?”
顧茗答應了下來,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