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子說了那些話之後,基本上就不怎麼開口了,見她這樣也沒法細問,待了一陣後,我只能和神成亂步離開。
當離開殯儀館後,看到信封裏的錢,我才忽然反應過來。
她給了我三十萬日元,恐怕這筆錢……多少有些封口費的意思。
當時我還真沒反應過來,但等到離開之後,我越想越是覺得有這可能。
起初接遙鬥這邊的事情,並未談起除靈費用的事情。
加上知裏子過年送了一瓶價格不菲的酒,跟她也是朋友,也就沒好意思再收費。
真子忽然拿出一筆錢,雖然名義上說是除靈費用,並且以各種說辭,讓我沒法拒絕這筆錢,隨後的表態,也並非是無緣無故,她恐怕是知道我是真有本事的靈媒師,或許有些事情,根本就瞞不住我。
因此她選擇隱晦的跟我攤牌,也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眼下毫無疑問的可以確認,遙斗的死跟真子有關,並且有很大的可能,是南希與真子聯手,製造出了遙斗的死亡。
她們的目的也十分明確,就是拿到保險公司的鉅額賠償。
這種事情我原本是不敢相信的,但出來之後,神成亂步一口咬定,真子和南希做了一手好戲,目的就是‘騙保’。
騙保這種事情,我不是很瞭解。
畢竟當時國內的保險行業,還沒那麼發達,至於騙保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還是個很陌生的詞彙,在神成亂步講解之後,我才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同時感到異常的震驚。
畢竟這是拿人的命去換錢的事情。
我自然是有些無法理解了,而神成亂步則搖着頭告訴我,這種事情在日本並不少見,爲了錢父子反目,兄弟相殘的事情都不少見,人的慾望一旦被激發出來,那就什麼都做的出來了。
但同時,神成亂步想明白這些後,又認爲沒什麼的。
我多少有些不解,他則跟我說:“南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真子很大的可能,也正被遙鬥所利用,當她們反應過來後,對遙鬥由愛生恨,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當她們想到了無聲無息殺死遙斗的方法,自然也可能考慮到死前利用遙鬥一下。”
這樣倒是能解釋通了,但我還是有些鬱悶,畢竟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會說真子給我的這筆錢,是封口費也正是這原因。
作爲這起事件的‘參與者’,我還拿了錢,因此就應該對她的事守口如瓶,何況這種事情,就算告訴了警察,估計也沒鳥用,畢竟警察又不負責處理靈異事件。
我沒想到事情弄到頭,我居然還被莫名其妙威脅了一次,自然是會十分鬱悶。
至於遙斗的具體死因,到最後我也沒搞清楚。
但真子的態度已經表明,遙斗的死很大可能是因爲她,我不由想起,當初製作的藥水,是讓真子拿去注射的,此時我難免開始懷疑,是否她從那時候就動了手腳,才最後導致遙斗的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豈不是變成了真子的‘共犯’?
心情複雜之餘,我心底多少有些發寒。
因爲我多少有點不敢想象,一個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愛對方的一個人,居然會精心炮製出這樣一齣戲碼,弄死自己的愛人,這似乎是說明,不少人表現的如何,已經無關緊要了,畢竟誰也不清楚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真因爲如此,才讓我心頭有些不寒而慄。
想到如果有個對我很好的人,背地裏卻一直想着弄死我,如果是我親身經歷這種事,又該如何去自處?
正是因爲這樣,遙斗的事情後,讓我挺久見誰都有點心理陰影。
好在身邊有小叔這麼個沒心沒肺的人,之後跟小叔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我也就自然而然的忘了這件事。
拿到真子的錢後沒多久,知裏子給我打來的電話,聲音聽上去心情似乎有點不好。
她跟我說,真子離開東京了,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走,但她走的十分堅決,她想要挽留真子也不肯留下,因此知裏子猜測,或許是遙斗的死,讓她傷透了心,所以想要回到老家。
我當然知道真子爲什麼要走,一大筆賠償款都到手了,她還留在東京做什麼?
我當時有些想跟知裏子說這件事,然而話到嘴邊,我又吞了回去。
畢竟我真不知道,之前真子對我的威脅是真是假,如果我是共犯的話,這種事告訴別人,似乎有點不好……。
於是我只得閉上嘴,同時覺得真子這女人有些可怕,就委婉的跟知裏子說,每個人總有自己的選擇,而且很多人關係再好,也可能會走散,既然真子決意如此,那就隨她去吧。
知裏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跟我說我還挺會講道理的嘛。
似乎被我的話說動了,知裏子漸漸也沒那麼傷感了,跟她閒聊了一陣後,就掛了電話,我嘆了口氣,正有些鬱悶,神成亂步忽然進門,說:“陸成君,似乎有生意。”
“嗯?”我愣了下,扭頭看了眼窗外。
知裏子是晚上打來電話的,這會天色已經黑透,我們靈媒社可是正規地方,晚上又不營業,什麼人晚上來這邊?
“什麼生意?”
我納悶問了句,神成亂步說:“似乎是想請你除靈。”
“除靈?”
聞言我多少來了些精神,畢竟這可是靈媒社的主要收入來源。
這種時候如果是買點小東西,我肯定是懶得開門了,如果是除靈生意的話,那怎麼也得先看看情況再說。
我問了下神成亂步,是不是點名的要找我?
他點點頭,我這才放心的跟他出去,準備先看看人。
畢竟靈媒社內,有兩個靈媒師,找誰的生意,自然是誰來接,如果是找由奈的生意,我當然不方便貿然出面,接待一下還行,接下點名找別人的生意,那就肯定不合適了,畢竟這也算是心照不宣的規矩。
“那人似乎很着急,看樣子真是什麼急事。”
路上神成亂步跟我說着,我微微點頭,表示見到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