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是被請來的。
做這一行的哪怕是性格溫和,也不會對人低三下四的,畢竟靈媒師接觸的是鬼神,雖然這種事情危險,但與鬼神打交道的人,哪怕依舊是血肉之軀,卻也是某種程度上來說,算超越普通人範疇的人了。
同樣的,解決靈異事件,也是收人錢財保人平安。
這種別人花錢買命的事情,又何必對人卑躬屈膝?
連小叔這樣經常傳授我生意經的人,都經常跟我說,當靈媒師得有點自己的架子,畢竟國內陰陽先生,但凡有些道行的,哪個不是眼高於頂,需要人誠心請才能請得動?
我會生氣主要還是花沢英樹那副鄙夷我們的樣子。
可以確認我沒見過他,也沒得罪過他,會有這樣的態度,想也知道是不信鬼神,看不起靈媒師的緣故。
這方面的事情,之前花沢凌美已經說過,只是我沒想到,這貨拿這種眼神看我們而已。
不光是我,神成亂步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看他微微攥緊的拳頭就知道,要是這會他還是暴力團的人,沒準就會直接動手了。
“怎麼可以這樣?他們兩位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
花沢凌美頓時急眼,漲紅着臉詢問。
“我們走當然沒問題,不過之前已經說好,就算是過來看過問題後,就算沒問題,也需要支付車旅費和辛苦費。”
我冷着臉回了句,對態度惡劣的人,我憑啥給好態度?
“沒問題。”
不想花沢英樹很痛快的點頭答應下來,拿出錢包點了五萬日元遞給我們,就笑着點點頭,微微攤開右手,做出送客的動作。
見狀我也沒含糊,接過錢轉身就要走。
事情是跟花沢凌美說的,花沢英樹自然是不知道,他直接拿出五萬日元,應該是想到我們是從東京過來,估算過給出的數字。
不得不說他估算的還蠻精準的。
而且半點不遲疑的拿出五萬日元,加上看房內的裝修和陳設,就能看出花沢並不缺錢,或者說是挺有錢的,否則一般人肯定不會幹這種事,至少會磨下嘴皮子砍價。
“請等等!”
花沢凌美頓時急了,到我們跟前攔住我們,明顯是想讓我們看看翔真。
“你還在胡鬧嗎!”
但花沢英樹明顯不打算這樣,大聲呵斥了花沢凌美一句。
折讓花沢凌美身體一僵,但她卻並未放棄,攔在我們身前,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我們,同時讓我們不要在意,她丈夫就是這樣的人。
看她滿臉都是淚水,我不免頭疼起來,畢竟我這人從小就怕看女的哭,別人一哭,我基本上就沒找了。
神成亂步看我一眼,發現他也在遲疑,我心中頓時也有些無奈起來。
問題是花沢英樹身上的,花沢凌美雖然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相信鬼神,但對待我們的態度,卻是正常的,她的確也是在請求我們,只是希望我們救救她的孩子。
但這麼看着一個苦苦哀求的母親,以及一個情況不明,很可能遇到靈異事件的15歲少年,真因爲生氣,就這麼直接走掉的話,沒準翔真真會有生命危險,讓我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遲疑了一陣後,可能是察覺到我們的顧慮。
花沢凌美頓時轉頭對上了丈夫,憤怒的讓他離開,否則跟他沒完。
畢竟有外人在場,忽然對着自己發飆,讓花沢英樹臉色很難看,雙方對峙了一陣後,眼見花沢凌美完全開始撒潑了,讓花沢英樹只能狼狽退讓,怒斥着妻子無理取鬧,卻也沒敢再趕走我們了。
見丈夫終於消停,花沢凌美急着來到我們身邊,請我們先去看看翔真的情況。
遲疑了一下後,看了眼旁邊並未離開的花沢英樹,還是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樣,現在至少先看看翔真的情況再說好了。
看向翔真的房門,我不由微微眯起眼,外面吵鬧了這麼久,房內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常情況下來說,聽到這樣的動靜,怎麼都會出門看一眼纔對吧?
轉頭跟花沢凌美點點頭,她也沒遲疑,直接上前拿出鑰匙開了門,同時低聲告訴我們:“因爲擔心翔真會出問題,所以每次我們不在場的時候,都會把門窗關好。”
我表示這樣做無可厚非,而且這也是正確的選擇。
畢竟出現異常的情況下,還讓翔真隨意進出,很可能會出更大的問題。
看到房間裏面後,發現這房間很大,面積遠超一般的臥室。
之前一直沒看過房間還沒什麼感覺,這時候才發現,花沢凌美家裏的面積居然這麼大。
見多了日本狹小卻功能齊全的房屋後,挺久沒見到這麼大的房間,多少讓我有些詫異。
看來我猜的也沒錯,花沢家裏果然是挺有錢的。
花沢凌美領着我們進了門,花沢英樹則跟到了門口後,陰沉着臉停下腳步,明顯是不打算進來,準備就在門口看着。
我也沒搭理他,直接跟隨花沢凌美準備先看下翔真的情況。
我之所以會留下,一方面是看她哭的有點兇,另外就是對翔真的情況的確是有些好奇。
一個人忽然性情大變,想也知道不可能隨便一個人就能成活佛。
翔真身上的問題,極有可能是鬼上身。
通常情況下來說,僧人、陰陽師這樣的人,成爲鬼魂之後,很大概率會比較守規矩,畢竟自己更懂這些東西,知道隨便害人的下場。
加上這類神職人員,死後成爲惡靈的概率也不會太大。
就算是被人殺死,但一生都在接觸佛法、經文這樣的東西,會讓他們的鬼魂,就算是有怨念,也會受到生前事務的影響,很難成爲怨靈。
房內很暗,朝裏走了幾步後,忽然看到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那顆光溜溜的腦袋上,還貼了不少創可貼,導致看上去多少有點可笑。
見狀我不由嘴角微抽,又盡力穩定住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