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之前神成亂步和搜救隊的人,描述的不太一樣,此時的山姥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並無任何異常。
真說有什麼異常的話,那就只有它看上去格外蒼老,一嘴的牙卻都完好,根本沒有任何損失一顆,正常情況下來說,到了這年級的人,牙齒已經掉的七七八八的,最好也會掉上幾顆,怎麼可能這麼完好?
那滿嘴的黃牙,看上去已經搖搖欲墜,並且人類看到同類的牙齒,並不會有威脅的感覺,畢竟經過長久的進化,人早就不拿牙齒當武器了,除非是特別關鍵重要的時候,否認也沒人會用寶貴的牙齒當做武器。
但我看到那滿口的黃牙,卻止不住心底直生寒意,畢竟我十分清楚,那可不是普通老太太的牙,那可是能把成年男人生撕了的牙。
進到木屋裏面,要說我一點不慌,那純粹是扯淡的假話。
可爲了確認麻井純菜在不在裏面,就算硬着頭皮我也得進來一趟。
在心底不知道把麻井純菜罵了多少回,卻最終還是隻能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之所以如此忌憚因果關係,原因很簡單,這次我深入這件事太多,如果現在不管麻井純菜,我直接掉頭就走的話,有不小的概率,以後我依舊有可能撞上山姥,並且處境只會更危險。
靈媒師不同於一般人,靈異事件也不是普通事件。
相比起一般事件來說,靈異事件牽扯的因果關係本來就會更深,有些事情處理不乾淨,比屁股沒擦乾淨還難處理,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是有苦難言,並且這種苦還沒人知道,也沒法去分享。
木屋內光線十分暗淡,只有一支昏暗的蠟燭閃着明滅不定的光。
另外就是房子正中的一個凹陷下去,挖出來的竈臺裏,還有些許亮光了。
爐子上生着火,但火光十分微弱,似乎是不捨得燒柴的原因。
除此之外,火爐上還有個小鍋,裏面咕嚕嚕的煮着什麼。
皺眉看了一陣後,老太太笑眯眯朝我招手,讓我去火爐那邊,遲疑一下後,我謹慎的走了過去,期間左手一直插在口袋裏,那裏有忘川石。
我很清楚這是什麼地方,更知道眼前的老太太是什麼,當然不會疏忽大意。
沒直接動手,主要是還沒見到麻井純菜,我怕貿然出手的話會對她不利,畢竟我進來就是爲了救她,自然也更加不敢亂來了。
慢慢走到火堆邊,靠近後聞到一股十分濃郁的米香味。
我不由微微一愣,鍋裏這是在……煮粥?
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總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這看上去不就……跟小叔跟我講的故事一模一樣?
進入深山迷途的男人,無意間發現了居住在深山之中的老人。
到房內借住的時候,老太太給煮了粥喝,之後發生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直到男人逃跑後,被山姥抓回去喫掉……。
眼下的場景,這不是就跟小叔說的一模一樣了?
或許唯一跟故事中不同的是,我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靈媒師。
不知道下面的事情會怎麼發展,因此我也始終閉口不語。
見到我過來,老太太打開鍋蓋,粥的香氣更加濃郁,她感受的手拿着一個木頭湯勺,從鍋裏面乘出一碗粥,笑眯眯遞給我說:“餓壞了吧,先喫點東西墊墊,迷路了可真是不走運呢。”
我左手插在口袋裏,右手接過碗,眯眼盯着她繼續一言不發。
微微低頭看了眼,我不由眼皮又是微微一跳。
還真是栗子粥,跟傳說中一模一樣,媽蛋的……這山姥是在模仿傳說故事嗎?或者這的確只是個巧合,她只是在搞我心態。
我多少有點摸不準,這玩意我當然也不可能喝,就笑了笑把碗放在身前。
老太太看着我,見到我沒喝粥,也沒過激的反應,比方說是逼我喝下去之類的,她也只是笑呵呵看着我,彷彿壓根不在意這種事,我們就這麼相顧無語,只有火爐內木柴不斷髮出的‘噼啵’聲。
但這樣的狀況維持了沒多久,我就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一直這麼緊繃着,明顯我的耐力不如山姥。
“那個女人呢?”
房內我已經仔細觀察過,這地方十分簡陋,傢俱都沒幾件,構造也十分的簡單,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到底有沒有藏人。
但在這種地方,原本連木屋都沒有,因此這一切必然都是虛假的幻境。
我十分清楚這一點,因此麻井純菜被隱藏在這裏其實也不奇怪。
“你管的很寬呢……靈媒。”
老太太依然笑呵呵的面對我,露出一嘴發黃的牙齒,笑容一如既往的慈和,甚至於連眼神都看不到什麼冰冷的感覺,彷彿就是個普通老太太,根本不是什麼恐怖的喫人妖怪。
聞言我心頭不由劇烈跳動了兩下,她知道我是靈媒師……。
並且她不光知道這一點,依然還這麼的淡定,就意味着……她一點不怵我,甚至於還能悠哉悠哉的在這跟我演戲,說明她不光不畏懼我,並且對上我也十分有把握,這麼看來……她似乎多少有點貓捉老鼠的想法了。
貓抓老書的時候,有時候並不是自己餓了,反而可能是在玩。
貓雖然看着溫順,但相對起狗來說,野性更加的強,骨子裏就刻着殺戮本能,哪怕不是餓了,也會對獵物虐殺,來打發無聊的時光。
此時山姥的態度,正像是打發無聊時光的貓,而我就是那隻可憐的老鼠……。
想到這一點,我身體不由繃的更緊了,暗罵了一聲該死。
我這會本身病就沒好透,不是全盛狀態,而且就算是全盛狀態,我估計大概率也解決不了山姥,在這種情況下,這癟犢子又開始戲弄起我,讓我本來就沒把握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