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擋着窗戶了”
進來後我有些納悶問,肥貓拍着身上的灰,頭也不擡的指指旁邊。
朝邊上一看,我眼皮一抽,差點沒嚇的罵出聲。
挨着窗戶旁邊,離我不到三十釐米的地方,居然還有個人。
說人不準確,因爲他已經死很久了。
我身邊是一具乾屍,藉着外面透入的隱約光亮能看出,他渾身血肉已經萎縮,表皮呈黑褐色,乾屍一隻手前探,做出正觸碰什麼,或是拉什麼東西的動作。
此外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乾屍的臉。
他嘴巴大張着,眼珠子圓瞪着,扭曲凝固的表情,看上去充滿絕望痛苦,除了這些情緒之外,似乎還隱約潛藏着一絲意味難明的興奮與不甘。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挪向乾屍前伸的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剛纔就是乾屍伸着的手,頂在了窗戶上,被進來的肥貓給挪開了,才能打開窗戶的。
要是我沒猜錯,乾屍露出這樣的表情,極有可能是他到達了這裏的原因。
那潛藏的興奮,或許是認爲他馬上就能逃出警察署了
至於他臉上扭曲的絕望、痛苦神色,或許是
看他此時身處的地方,以及死前的姿態,我立馬想到,他很可能在警察署裏有些時日了,正是這些原因,導致絕望和痛苦,始終籠罩着他。
眼見着已經到了能逃走的地方,卻沒有力氣再逃了,因此纔會有那種不甘存在臉上。
從他臉上看出這麼多東西,是因爲我看的仔細,加上結合此刻的場景所聯想出來的。
脊背上難免生出一絲寒意,之前就覺得這警察署不正常,看到這情況,幾乎能百分百肯定,這警察署何止是有問題,簡直是地獄一樣的地方吧
心頭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鼓,我難免開始懷疑,自己進來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了。
旁邊肥貓一臉嫌棄的拍掉大部分灰塵後,朝我低叫一聲,似乎是在催促我該走了。
我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深吸了一口氣,跟肥貓點點頭。
反正進來都進來了,如果再不去探索下,到時候沒準會後悔,最重要的是,輝的確有可能在這,要離開這裏,還需要輝,我跟肥貓一樣,誰也不想困在這鬼地方。
我們進來的地方,應該是一間倉庫,裏面對方了許多雜物。
這裏看着相對比較正常,裏面都是一些廢棄的辦公用品,以及一些損壞掉的設備。
我示意肥貓先別走,這裏東西挺多的,先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能用的上的東西。
能找個防身的棍子也是好事,雖然我也知道估計沒鳥用,但手上有點東西,怎麼也比赤手空拳好不是
防身的棍子倒是好找,我很快就找到一根合手的鐵棍。
但想到這裏面太黑,又想找照明的東西,找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找到。
“喵。”
我正鬱悶的時候,肥貓也清楚我想找什麼,忽然低叫一聲,指了指窗戶邊的乾屍,看到他,我不由臉皮抽了抽,看了眼肥貓。
見我猶豫,肥貓給我一個鄙視的眼神。
我無語,但一想剛纔肥貓也動了這屍體,至少是沒什麼問題。
也難怪我一進來的時候,沒發現這乾屍了。
“勿怪。”
我雙手合十,小聲唸叨一句,這才強忍着心頭的抗拒,有些不情願的伸出手,如果有可能的話,誰樂意去翻一具屍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何況這時候也不是矯情的時候。
手觸碰到乾屍的身體,那種乾硬的觸感,讓我渾身汗毛止不住根根倒立起來。
吞了口吐沫,我儘量小心並快速的在乾屍身上摸索起來。
不多時,在乾屍的口袋中,無意間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不像是乾屍的身體,我連忙伸手進乾屍的口袋一摸索,把東西拿出來一看,竟發現是一節黑色的蠟燭。
我有些奇怪,蠟燭爲什麼要做成黑色,但這好歹也是照明的東西。
既然有蠟燭,那肯定會有點火的工具,又摸索一陣,不出意外的摸出一盒火柴,打開看了看,裏面還有十多根。
黑蠟燭大約有十多釐米長,很粗,應該足夠燒一陣,不過也不能浪費,只能儘量用在關鍵的地方。
雖然已經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但我一想反正找都找了,乾脆就都找找吧。
很快,我又翻出一個錢包,打開看了看,裏面沒一毛錢,不過找到一張破舊的身份證上面寫着河上麻梨乃。
這該是乾屍的名字,不過讓我奇怪的是,爲什麼錢包裏只裝了身份證
又仔細翻了一陣,無意間在錢包的夾層中,找到一張泛黃的紙片,上面寫着三個數字,以及一副草圖。
“1,29,56”
三個數字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至於上面的草圖更是讓我一頭霧水。
歪七扭八的線條,以及錯亂的交叉,讓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甚至於連上面線條用的什麼顏料,我都沒看出來,至少這不是用筆畫出來的。
不過身份證對每個人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仔細保管是理所當然的。
錢包中除了身份證之外,就只剩這張泛黃的紙,說明對乾屍來說,這兩樣東西,都是同樣重要的存在。
一時間沒搞懂含義,我也沒多想,心想先保管着好了。
收起紙前,我又掃了一眼,上面的線條的確看不出什麼含義,但至少能確認,這不是什麼咒文之類的東西。
另外,這些線條畫的雖然倉促扭曲,但如果把扭曲的部分拉直的話,看上去就感覺隱約像是一張草草畫出的地圖了。
貼身收好之後,我跟肥貓小心到了倉庫門口。
肥貓貼在門邊豎着耳朵仔細聽了起來,我則緊張待在一旁,生怕有人忽然來到倉庫。
大概等了兩分鐘,肥貓讓到一旁,衝我點點頭。
我鬆了口氣,它的意思該是外面暫時沒東西。
嘎吱吱
我小心翼翼拉開倉庫的門,大門卻依舊傳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我心頭怦怦直跳,生怕這聲音,會忽然引來什麼東西。
門只開了三分之一,能容我勉強擠出去,我就沒再開了,偷偷探出腦袋,朝外面觀望起來。東京通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