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呂淵散去了身上遁光,然後來到眼前男子身側,微微行了一禮。
眼前是一位年紀,看上去年約四十餘的俊逸男子,頭上烏髮中夾雜着一些金絲,顯得很是奇異出塵,這正是洞陽山太陽真人孟啓明。
聽到耳旁問候,原本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孟啓明微微張開了雙眼,確實沒有轉過頭來,而是淡淡說道:“師弟來尋我,可是外邊海妖出了什麼變故?”
“師兄明鑑。”
呂淵含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方纔外間那硯獸只是略微襲擾了一下大陣,然後就匆匆退兵。
此前一些海妖的例行衝擊,也是沒有再來。
那些海妖除了繼續以雷電海浪進攻大山之外,便再無其餘手段。
看來基本是準備放棄攻破畢雲山的想法,只想着在此間拖住我們了。”
呂淵將自己的想法和猜測說了出來。
孟啓明聽過後只是點了點頭,面上神色依舊淡然,思慮一下,便就又問道:“外面那些海妖只是一隻偏師,雖然實力還算不弱,但遠不如畢雲山所擁有的駐防力量,本就構不成什麼威脅。
對於這些事情,師弟自己便可處理,你又是我南洲仙門在萊國的統帥,根本不用來跟我稟告此事。
現在師弟來此,當是還有其餘事情吧?”
“還是瞞不過師兄。”呂淵苦笑一聲,隨後沉聲說道:“師弟此來,確實是有事情要商量的。
神柱山那邊的事情,前些日子師弟也來跟師兄說過。
那邊外層的第一層防護青碧護靈陣已經被破,如今海妖正在猛攻第二層防護天羅萬星陣。
而神柱山那邊,陸道友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放進了一批海妖進入陣中,遲遲沒有剿滅。
如今遷延下來,已有十日了。
而我方纔收到消息,不久前,海妖又第二次破開了天羅萬星陣,往那陣中送入了第二批援軍。
如此前後兩股海妖合流,已然在神柱山中站穩了腳跟。再想剿滅,已非易事。
如今形勢已經開始惡化,師弟,我擔心繼續如此下去,恐怕那天羅萬星陣也支撐不了多久,便會被再次攻破。
而此陣一去,神柱山最後也就只剩下了遊道友的四靈大陣,此陣雖然厲害,但要說能擋數十萬海妖,卻也是不可能的。
並且除了這些事情之外,根據我安排在神柱山附近的探子回報,千湖山那邊駐守的神道諸神,也應對海妖極爲喫力,接連吃了不少大虧,同樣也隱患不小。
如今神柱山三座餘脈,除去遊道友駐守的祝陽山外,其餘兩處都問題不小,情況實在是惡劣至極呀。
師兄身負東南兩洲之望,欲在神柱山殲滅那青陽聖子所率的四十萬海妖,如今情況生出變故,我實在是有些擔心。
是故憂慮之下,便來找師兄商量了。”
呂淵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將自己的擔憂不滿,全都傾訴了出來。
看得出來。
這位少陽真人是真的對神柱山的情況感到擔心,甚至有很多的不看好。
不然這位原本素以冷峻聞名的劍修,也不會如此多話了。
只不過感受着自己師弟憂慮的目光,孟啓明卻是輕笑一聲,忍不住調侃道:“看來師弟還真是憂心爲公啊!
師兄我都未想到,師弟在用心守護畢雲山時,竟然還要分心去考慮神柱山的事情,最後竟爲此忐忑不安。
這實在是讓師兄既是欣慰,又是好笑。”
說着,他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兄這是何意?”
望着孟啓明笑出聲的模樣,呂淵冷峻的面容微微一滯,眼中略有些好奇窘迫的問道:“難道師弟我想錯了什麼?”
孟啓明收起了笑聲,然後肅了肅面容,才悠悠說道:“師弟想的沒錯,這也正是很多正常人會有的想法。
只不過師弟確實忘了一點。
那神柱山對你我固然重要,可是還有一人,看的卻是比你我更加重要。
沒錯,那個陸離,他可是比你我更加看重神柱山的。
這到底也是他的第一份基業,而他本人就身在山中,被數十萬海妖圍困,可謂深陷險境。
此等情況之下,陸離又怎麼可能放任神柱山大陣不管
雖然師兄我也不清楚,他將那些海妖放入神柱山,究竟有什麼謀劃。
可師弟你一直盯着那邊,可曾見到那些入陣海妖,對天羅萬星陣造成什麼危害?”
孟啓明問出問題,然後便看向呂淵。
後者想了想,然後搖頭道:“沒有,那些海妖雖然進入大陣,但以我掌握的情況來看,陣中海妖其實情況也不好,甚至可謂是兇險異常。能夠自保已是勉強,更別說破壞天羅萬星陣了。”
孟啓明點了點頭,然後笑道:“這便是了。
這些海妖對天羅萬星陣無法構成威脅,所以那位陸道友纔會放心的,將海妖放入陣中。
而他的目的,或許我也可以猜出一些。
陸道友應該是想要來一個甕中捉鱉,放海妖進入包圍之中,然後藉此機會,削弱一下那些傢伙的實力罷了。
實際雖然弄險了一些,但只要把握得當的話,卻也能起到奇效。
而以那位陸道友的神通心機,我想應該不至於弄巧成拙的。
所以師弟你大可放心,神柱山出不了問題的。”
孟啓明悠悠講述,將陸離的一些想法,給點名了出來。
其實這點也並不難猜以呂淵的謀略智慧,應該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只不過呂淵太過看重此戰,所以憂慮之下,難免就亂了些方寸,這纔拿捏不定,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不過此時經孟啓明這麼一說,他倒也是反應了過來,不由苦笑道:“是師弟心亂了。看來我定力還是不夠深,日後要加強這方面的鍛鍊了。
不然心境不堅,何以求大道。”
孟啓明搖頭道:“師弟心境我是知道的,求道之心甚堅,本就勝過常人了。
如今之所以忽略這些事情,也只是太過憂心此戰勝負而已。
畢竟這關乎我東華部洲以及洞陽山未來萬年之興衰,任誰也不敢疏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