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着他的筆記本電腦，電腦旁邊的咖啡正冒着熱氣。
他已經從總裁位置上退下來很久了，已經沒有那麼忙，不需要再凌晨加班。
但多年的習慣已經形成，南辰沒法早睡，在這個時候他也還是要習慣性地打開電腦做點什麼。
寧染好奇，一個被迫退休的總裁，還加班做什麼？
於是站起來，轉到了南辰的身後，想看看他在電腦上幹嘛。
電腦屏幕上是外盤的股價走勢，南辰看得那麼認真，寧染看着卻是兩眼一抹黑，完全看不懂。
南辰回身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寧染，“看得懂嗎？”
寧染老實搖頭，“看不懂。”
“看不懂就對了。”
“……”
得瑟什麼呀，學術有專攻嘛。
我懂的你也有不懂的，我會演戲，你會嗎？
“你在炒股？”寧染問。
“炒股是投機行爲，我是投資，我一直有個人投資。”南辰糾正道。
“不管是投機還是投資，總之是爲了賺錢就是了。”寧染道。
南辰沒有說話，好像也對，都是爲了贏利。
“你這裏有煮咖啡的工具沒有，我給你煮咖啡。”
寧染見南辰喝的是速溶咖啡，有點心疼。
他一向品位甚高，尤其對咖啡要求更高，他這樣的身份喝速溶咖啡，真是難爲他了。
“有，但沒用過，你去試一下。”南辰道。
結果折騰了近一小時，終於煮出了咖啡。
南辰喝了一口，露出滿意的眼神。
“好喝嗎？”
“一般。”南辰盯着電腦屏幕淡聲道。
“只是一般？”
“比一般要好些？”
“只是好些？”
“更好些。”
寧染想笑，爲什麼會有這麼幼稚無聊的對話？南辰竟然也配合，真是奇蹟。
其實南辰雖然表面冷癱，但內心其實很開心。
寧染就在身邊，淡淡的橙花香味飄過來，混着咖啡的香味。
這是這世上他最喜歡的兩種味道，來自同一個人。
無比欣喜。
“你炒股賺到錢嗎？”寧染隨口問。
“賺到一點。”南辰應道。
“只賺到一點？一點是多少？”
“從到麗城之後，賺了一千多萬。”
寧染差點一口咖啡噴出來，一千多萬還算是一點？
果然是大總裁，這說話能氣死人。
“一千多萬這麼多？”
“是美金。”南辰又道。
“咳咳咳……”寧染咳嗽起來。
看來大家的級別不一樣，對‘一點’的理解也不一樣。
他纔來麗城沒多久，就賺了一千萬多萬美金，這還說是一點，像話嗎？
“你這麼能賺錢，那還當什麼總裁？專職炒股好了。”寧染道。
“那不一樣，做企業能爲社會創造財富，創造就業崗位，爲社會作貢獻，比自己賺錢更有意義。”南辰解釋道。
寧染想想也對，人家辰爺不差錢，所以做的事當然要更有意義。
不像自己俗人一個，一心只盯着錢。
不過這也不能怪自己，誰讓自己窮怕了。
富則濟達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只有解決了自己的問題，纔有資格考慮爲社會作貢獻。
寧染輕笑一聲，“失敬失敬，辰總果然是高人，做什麼都這麼厲害。
那什麼，你這賺錢的技巧，能不能教給我？
南辰瞥了寧染一眼。
寧染眉頭一挑，“如何？”
“你學不會。”
“爲什麼？”寧染不服。
“就算是天才型的大作手，也需要幾年的學習和歷練，才能摸索出屬於自己的投資理念和技巧。
所謂理念，就是你是順勢而爲，還是逆風進場，這屬於‘道’的範疇，道是基礎，你得先明白你要做什麼。
至於技巧，就是所謂方法，是在你理念基礎上開發出的賺錢方法，這種方法要經得起考驗，並且你對此方法深信不疑，這是‘術’的範疇。
只有把這個過程走完，看清自己，看清市場本質，你才能賺到錢。
其實看清自己，是最關鍵的一步。”
寧染聽得有點暈。
“這說了半天，你是說我沒天賦？”寧染不服氣。
“對。”南辰一點也不客氣。
寧染更不服氣。
“也不是所有成功者都是天才，勤能補拙沒聽說過嗎？
很多成功者沒有天賦，但也通過自己的努力作出了巨大的成就！”寧染氣呼呼地說。
看不起人？真是的。
南辰竟然點了點頭。
這下寧染才高興了，“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你說，我需要多久才能貫通，成爲高手？”
“不要相信什麼天才股神。
曇花一現的短期成功者很多，但那完全是靠的運氣。
要想長期盈利不虧，那就得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和方法論。
我知道的一位天才，用了兩年就成功了，你猜是誰？”南辰問。
“誰？”
“你哥哥榮易，在亞洲金融界，他是我唯一算得上的大作手。”南辰說。
“那你自己呢，用了多久達到現在的級別？”寧染頓時好奇。
“一年半的樣子。”
寧染聽出來了，這是在誇自己呢！
“那你看看，我這種級別的天賦，要多久？”寧染信心滿滿。
南辰指了指屏幕上的那些指標，“認識嗎？”
寧染搖頭，“不認識。”
“知道什麼叫市盈率嗎？”南辰又問。
“不知道。”
“那你如果很刻苦地鑽研的話，五年就會有小成。”南辰說。
寧染好氣。
我刻苦地鑽研都需要五年纔有小成？那我要是不刻苦，那就是一輩子都不能賺錢唄？
你和我哥一個兩年，一個一年半就成了，我就要五年？
這不就罵人嗎，你直接說我是豬腦袋就行了唄。
南辰看着寧染一臉怒氣，搖了搖頭，“我還是高估你了，五年應該不夠。”
“……”
寧染感覺聊不下去了。
“行了，我知道你就想說我不會，我不學了還不行嗎？”
寧染走到對面的沙發上，躺下了。
“我準備把近期投資賺的錢都劃到你帳上，然後註冊新的公司。
公司前期不可能盈利，在較長時間內都需要持續輸入資金，才能熬過生死關。
新的公司我完全不參與，由你擔任董事長，姜哲任總經理，你同意嗎？”南辰問。
“那公司就是我的，你不怕我跑了？”
寧染有點興奮，總算是當次老闆了！
“就你這智商，你能跑到哪去？”南辰淡聲道。
寧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