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定那個人就在衣櫃裏面,他彷彿已經嗅到了她的呼吸。
他只要拉開門,就能看到她。
一旁的鄭倫倫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南辰會突然找到這房間裏來的?
他不是懨懨欲睡了嗎?爲什麼就突然衝進來了,他是如何感應到的?
他是不是應該改名福爾摩斯南辰,或者柯南辰?
“舅舅,這房間沒怎麼收拾,您要休息的話,去另外一間吧……”鄭倫倫弱弱地說。
南辰沒有說話,只是渾身散發着森森涼氣,房間裏的空氣已經快凝化成冰。
看着南辰緊握的拳頭,鄭倫倫再也不敢再說一句話。
他不明白爲什麼南辰會如此生氣。
南辰自己也不明白。
他感覺自己內心裏的那種憤怒快要達到了極點,胸腔裏的像是聚集了一座火山,隨時會噴發出來。
但不能爆發,所以只能緊握住了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南辰終究是南辰,他在失控邊緣迅速冷靜下來,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
然後轉身往房間外走去。
隔着衣櫃,寧染也能感覺到外面那個男人身上發出的森森冷氣。
她只能緊閉雙眼,雙手合十,祈求南辰不要拉開衣櫃的門。
聽到南辰走出去的腳步聲,寧染感覺自己快要癱軟在地。
不知是因爲太熱還是太緊張,竟然滿頭大汗。
終於是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寧染徹底松馳下來,大口地喘着氣。
這世上從沒有人給過她這麼大的壓力,而且那個給壓力的人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和她照面。
但他釋放出來的壓力就是那樣真實存在,讓寧染感覺崩潰。
“走了走了,終於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鄭倫倫一邊抹頭上的汗,一邊招呼寧染。
寧染這才拉開門,狼狽地從衣櫃裏鑽了出來。
“好險,幸虧沒發現。”鄭倫倫說。
“他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他不是在客廳嗎?”寧染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爲他睡着了,然後他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徑直就衝進來了,可把我嚇死了。”
“所以他是夢遊進來的?”
“不是,他就走到你藏身的地方就停住了,然後很生氣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說,他是不是發現我在裏面了?”寧染擔心地說。
“應該不能吧,舅舅要是發現你在裏面,那鐵定拉開衣櫃門了。”
寧染點了點頭,其實她還是覺得南辰發現她了。
就只是靠一種感覺,沒有任何證據的那種感覺。
“行了,我得走了,時間也不早了,和你遊個遊戲風險都這麼大,真是的。”寧染拎起包,準備走了。
“要不你在這兒將就一宿吧,你睡那個房間。”鄭倫倫說。
“那不行,我大晚上在你房間已經說不清楚了,我要在這過夜,讓人發現了更說不清楚。”
“你理那些俗人的眼光幹嘛,我們是純潔的革命友誼,清者自清,不用管別人怎麼看。”鄭倫倫說。
“孩你妹!我纔不是孩子!”
寧染揮了揮手,走出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
酒店的正大門口,停着一輛勞斯萊斯,停了很久了。
客人的車一般到了門口後,都會由保安接手,停到停車場去,不會任其停在門口影響酒店客人的進出。
但這輛車沒人敢動,因爲它是南辰的車。
華夏人喜歡吉利的數字,好的車牌大多有8這個數字,與‘發’諧音。最爲避諱4,因爲與‘死’諧音。
但南辰的車牌恰恰相反,除了開頭的漢字和字母,後面全是4。
全是4的車牌在全國也屬罕見,再加上全球限量三輛的車型,白癡也能記住這是南辰的車。
黑色的勞斯萊斯固執地停在那裏,就像南辰站在那裏,所有的客人和工作人員都要繞行。
沒人敢讓那輛車開走,它要是願意,開進大堂也沒人敢攔。
南辰就坐在車上,看着酒店裏走出來每一個人。
離零點還差十三分鐘,如果那個女人在零點以前還沒有離開鄭倫倫的房間,他明天就封殺她,讓她再也不能在娛樂圈立足。
然後他會強行奪回南家的兩個孩子,再讓她在江城消失,永遠也沒有回來的可能。
這一切他都會祕密進行,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南星和鄭倫倫。
因爲在他看來,這是南家的恥辱。
這個女人水性楊花,爲了獲得角色陪導演,現在在知道和南星有孩子的情況下,竟然還要去勾鄭倫倫。
而鄭倫倫是南星的外甥!
這樣髒亂的關係要是傳出去,南家的人根本沒臉再出門了!
南辰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壞了南家的名聲,更不能讓寧染毀了鄭倫倫和南星!
這樣的女人,不配當南家孩子的母親,所以孩子一定不能再跟着她了,她會把南家的兩個寶貝帶壞的!
本來冷靜下來的南辰,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臉上又開始罩上寒霜。
這時穿着家居服,隨意盤着蘑菇頭的清麗女子從酒店裏走了出來。
南辰隔着玻璃,看着寧染。
寧染看到了那輛車,但她對車的敏感度不高,本來就是大大咧咧的人,哪會注意是什麼樣的車。
自然也不會覺察到車裏一直跟隨她的寒冷目光。
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發動車,駛出酒店範圍。
南辰的車一直跟在寧染的車後面,只是寧染沒有覺察。
南辰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着她,跟着她有什麼意義?
但就是想跟着,沒有道理,也說不上爲什麼。
寧染的開車技術一般,平時也沒怎麼開,基本上就是勉強能開的那種,所以速度比蝸牛也快不了多少。
司機不敢問話,只是默默地把一輛勞斯萊斯開成了大蝸牛,慢騰騰地跟在那輛小本田車後面。
過往的司機都驚訝,原來勞斯萊斯動力這麼差?開得這麼慢,那還不如電動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