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是可以維護公平正義，但前提是要有證據和有法可依。
但有些事情，其實是很難有證據的。
“他們也說了，如果我報警或者告訴別人，他們就會真的往我媽媽的骨灰裏灑狗血，我不能讓他們這樣做……”
寧染的眼淚又下來了。
南辰沒說話，他在評估着寧染話的真假。
就目前判斷，他覺得真話的可能性更大。
“你爸爸不阻止嗎？”寧染問。
“他是個混蛋！”寧染咬牙切齒。
南辰又愣住了，罵自己的爸爸是混蛋？
“當初就是他和那個女人一起合夥奪了我外公留下的公司，還害死了我媽，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寧染眼眶紅紅的，咬牙控訴。
“他和你繼母一起威脅你。”南辰說。
“是的，所以我說他是個混蛋！如果我報警了，他們不會承認的，他們是陰險小人。”寧染說。
“可是你如果給他錢，是在縱容他。而且，一千萬是填不滿的，他會想要兩千萬，三千萬，無休無止。”南辰冷靜地說。
寧染沒想過這事。
她現在只想能拿到錢，先把媽媽的骨灰贖出來再說。
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走吧。”這一次是南辰主動提出要走。
目的基本達到，可以走了，真的是不早了。
“這就走了？”寧染卻不太想走。正聊得好呢。
她感覺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現在走了，就沒辦法說了。
“晚了。”南辰說。
“可我剛剛叫你走，你又不走。”寧染坐着不動。
“太晚了，走了。店家要打烊了。”
老闆在旁邊趕緊說，“不急，不急，我們都是經營到天亮的。”
“你聽見沒有，人家老闆都說不急。”寧染得意地說。
南辰看了老闆一眼。
老闆趕緊改口，“不過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要是二位不在，我早就關門了。”
寧染酒醉，沒有反應過來老闆這是在配合南辰。
“那我們走吧，不耽誤老闆了，不耽誤了。”
寧染喃喃說着，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往外面走。
南辰沒扶她，只是離她很近，防止她突然摔倒。
不過神奇的是，她看起來雖然隨時會倒，但其實一直也沒倒。
走向停車場，南辰這纔想起自己喝酒了，不能開車。
太晚了，叫司機過來也不太好，人家肯定早睡下了。
“我們到門口打車。”南辰說。
“我走不動了，先讓我休息一下。”寧染說。
南辰皺眉，只好打開車門，讓寧染坐進去。
“不走了，走不動了。”寧染說。
麻煩！果然是麻煩。
就知道她喝多了難搞，沒想到還是讓她給喝多了。
“你不要吐我車上。”南辰冷聲說。
“沒事，我沒醉，放心吧。”
南辰也坐進車裏，把車窗搖下來。
然後又覺得不妥，又搖些上去，只留下一條縫。
“哎……”南辰轉身看靠在椅背上的寧染。
“幹嘛？”伸手指着南辰。
“你上次唱的那首歌叫什麼來着？你唱一下？”南辰說。
“就是那首什麼天什麼羊的。”南辰說。
“哦，風吹草地見牛羊？那是一句詩，不是歌曲，傻子，哈哈哈……”寧染笑道。
南辰有點壓不住火，竟然敢說自己的傻子？
“不是，就是上次你唱的那個，很順口的那個。”南辰耐着性子說。
“我知道了，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寧染唱道。
“不是！”南辰煩躁地打斷，難聽死了！
“還不是？那我想想啊。”寧染也懵了。
這時卻聽到南辰在前面哼哼了兩聲，“就是這個。”
寧染大笑，“哼的好難聽，和豬哼哼一樣！不過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個歌了！”
南辰差點氣瘋，一會說自己傻子，一會說自己是豬哼哼，這女人瘋了麼？
“黃花黃，白花香，山花開處是故鄉……”
歌聲忽然起，南辰的怒氣瞬間消了，側耳聆聽。
“風輕起，笛聲揚，阿爸帶我牧牛羊……”
南辰閉上了眼睛，聽着寧染唱歌。
歌詞很簡單，好像聽來聽去，就是重複的幾句。
但非常好聽，最重要的是，南辰覺得熟悉。
真的是熟悉，一定是在哪裏聽過，一定聽過。
可是真的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聽過，再怎麼努力地想，也還是想不起來。
歌聲卻忽然停了。
南辰睜開眼睛，回頭去看，寧染的頭歪在一邊，睡着了。
這女人就是這樣，說睡就睡，不管是在地板上，還是在車上，眼一閉就睡着了。
南辰拿出手機，打給了喬戰。
喬戰是個夜貓子，最有可能晚睡的就是他。
果然，這貨還沒睡，說失眠了，還沒睡着。
十來分鐘後，喬戰趕到。
坐進駕駛室，聞到了女人特有的幽香和酒味混合的味道。
喬戰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
“不是你想的那樣。”南辰冷聲說。
“我知道，我知道。”喬戰趕緊擺出嚴肅臉。
“你知道什麼？”南辰問。
“我……什麼都不知道！”喬戰惶恐地說。
“去酒店，把她安頓睡下。”南辰說。
“好。”喬戰啓動了車。
一路無話，夜已深，街上車流很少了，路邊有喝醉的女子蹲在地吐，後面有男子給她拍背。
南辰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喝醉的女人，心想你要是敢像別人一樣蹲在大街上狼狽吐酒，我饒不了你！
喝醉的女人頭一偏，靠在了他的腿上。
南辰伸手，想把她的頭從腿上拿開，但女人‘唔’了一聲，賴皮地抱住了他的腿，不肯鬆開。
這就是傳說中的抱大腿？
南辰又試了幾下，沒用，拿不開。
又不敢太過用力，怕她突然哭起來，當着喬戰的面那可就尷尬了。
喬戰聽到後座有動靜，但不敢回頭看。
一方面是要用心開車，最主要的還是怕被罵。
不過心裏是真的想看。
“去查一下她的父母的情況。”南辰突然說。
“啊？查誰？”喬戰沒有反應過來。
“她的父母，經濟狀況，還有她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