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臨次去學堂時葉錦懿纔有心去管臨澈,今日君稷楚金龍殿有事要處理,臨次似是習慣了晚上不鬧,他歇下後葉錦懿終於有了喘氣的時候。
“娘娘。”
若然走了進來,葉錦懿問道:“孩子們都歇下了嗎?”
若然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她似是有話想說,可不知如何開口,葉錦懿看出了她有話要說,“怎麼了?我們主僕倆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嗎?”
“娘娘。”
“幾個皇子都睡了,唯大皇子遲遲不肯睡下,奴婢勸了好久都未勸動。”
“你說臨廷?”
葉錦懿放下了水杯,面上變得鄭重起來,“怎麼回事?他與喬淵吵架了嗎?”
若然搖了搖頭,她垂下了眸子,“不光不睡覺,已經整整連着三日未進一口食了。”
葉錦懿皺起眉,她一拍而起,怒道:“三日未進食,你什麼才與本宮說?”
“娘娘,奴婢已經跟您說了數遍了,可您一直忙着照顧其他幾個皇子少爺,哪裏顧得了大皇子啊…”
若然聲音越來越小,但一字字的讓葉錦懿瞬間清醒,她這些日子雖特殊關注了臨次,可她卻沒忽略對喬淵以及臨瑾臨澈和月疏的關愛,她並不是因爲臨次的到來忽略了其他孩子,而是在無形中針對了臨廷,得知自己的兒子被葉錦雙換了之後她對葉錦雙怒恨交加,她這般選擇性的忽略不就是把仇恨記在臨廷身上了嗎。
她說若然沒早早的關注臨廷,實則是她一直選擇性的忽略臨廷,現如今連臨廷已經三天沒進食都不知道。
葉錦懿讓若然看着臨澈和月疏,她獨自去了偏殿,偏殿內只留一盞燭火,此時喬淵和臨瑾已經熟睡,燭火照在塌上,一個男孩抱膝坐着。
葉錦懿走上了前,“臨廷。”
男孩猛然擡起頭,他愣了愣,穿鞋就要下來行禮,“娘娘。”
這兩個字狠狠地砸在葉錦懿心上,她錯愕,“你喚我什麼?”
臨廷垂下了眸子,他揹着燭火,垂下眸子後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黯淡,葉錦懿心塞,從一見到她就撲上來到改稱“娘娘”,他們母子倆何時變得如此生疏了?
葉錦懿扶着臨廷坐下,臨廷扣着手指,一滴滴淚水掉了下來,“兒臣那日都聽到了,兒臣與臨次被影妃掉了包,臨次是您的孩子,而兒臣是影妃所生。”
“皇后娘娘,求求您別把兒臣送到影妃那,兒臣願意讓出嫡子身份,請母后不要將兒臣送過去,兒臣只願永遠的守在您身邊!”
葉錦懿心酸,她連忙扶起了要跪地的臨廷,她抱住了他,“傻孩子胡說什麼呢,母后怎麼會把你送到影妃那裏去呢!”
“是母后不好,母后不該忽視你,對不起。”
“母后。”
臨廷在葉錦懿的懷裏嚎啕大哭,葉錦懿心痛如刀割,“你就是母后所生,母后怎會把自己所生送給別人呢。”
“母后…”
臨廷哭累了葉錦懿便哄着他入睡了,葉錦懿臨走時忽聽臨廷嘴裏唸叨着“母后”,她快速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母后在,母后在。”
葉錦懿心痛的摸了摸臨廷的臉,她把他的手放進了被子裏,親了他的額頭,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葉錦懿無心睡眠,她坐在院子裏,仰頭看着天上的星辰。
“若然,她葉錦雙掉包了本宮的孩兒,害得本宮與兒子骨肉分離整整五年,她本應受到懲罰…本宮真的就這麼原諒她了嗎?”
若然想了想,“娘娘,再怎麼說現在二皇子還認她爲生母,您若處置了影妃,二皇子定然會更加不服您甚至恨您的,況且事情不宜鬧大,對大皇子二皇子都不好。”
天上的星辰一閃一閃的,柳樹紗紗作響,還有草堆裏的蟬鳴聲,葉錦懿闔上了眸,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明日一早便把臨次送回影妃那裏吧,本宮有本宮的孩子,她的兒子還是由她自己養吧。”
……
西域原是北昭領地,宗祖荒吟無度,一生未有功績還丟失了一座城池,先帝本說要收回西域,可一生征戰無數也無暇顧及,一直到了如今,新帝急於擴大疆土更是忽略了西域,西域養精蓄銳成爲世界上領土最少但戰鬥力最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