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宜頓住了腳步。
……
葉錦宜是被渴醒的,此時已經夜深人靜。
她迷迷糊糊的摸索到了桌子旁邊,正要倒水時,發現茶壺比往常都要重了些,她帶着疑惑掀開了茶蓋,只見裏面灌滿的沙子。
葉錦宜微微一頓,紅脣勾出一道不屑。
不得不說這羣丫鬟真是幼稚的很!!
她實在懶得去接水了,本想堅持一晚上不喝水,可嗓子裏越發乾的厲害,無奈下只好穿好衣服去廚房尋水。
霖園不算偏僻,但離前院也不是很近。
穿過青石小路,就是沈蘊宜住的德軒廳,路過德軒廳時葉錦宜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裏面,只是一眼,她就頓住了腳步。
嗯?
這麼晚了,沈蘊宜竟然還沒睡?
這不像他風格呀!
葉錦宜抱着好奇心走進了院子,在門前微微開了一條縫,探着腦袋悄悄的看了看,只見男人正坐在書桌前認真的畫着什麼。
咦?
葉錦宜以爲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眼花時,她輕笑了一聲。
這還是沈蘊宜嗎?
說實話,在她的記憶及認知裏,沈蘊宜向來叛逆不羈,說白了就是沒有正行,可……可這次竟然會這麼乖巧的坐在那?
真是不可思議!!
“進來!”
磁性的聲音讓葉錦宜驟然收回了腦袋。
沒想到這都被發現了。
燭影搖擺,男人纖長的睫毛投下了一片倒影。
沈蘊宜正認真的畫着畫。
從始至終沈蘊宜沒有擡過一次眸,葉錦宜差點誤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說話時,她還偷偷的朝着桌案上的畫瞅了一眼。
沈蘊宜一擡眸剛好看到這一幕,他莫不在意的笑了笑。
又把桌子上沒動過的杯子往前推了推,“喝完酒現在應該渴了吧!”
葉錦宜擺了擺手,“不用了。”
沈蘊宜伸了個懶腰,舒了口氣,“最近本少爺迷上了畫畫,你來的正好,幫我參考一下!”
葉錦宜嘴角微微一抽,記得前兩天沈蘊宜說他迷上了彈琴,然後把琴彈壞了,還有幾天迷上了吹笛,結果把沈將軍養的幼鳥全都吹跑了,後來要不是下人們跪在地上求着他口下留情,恐怕十里外的飛燕都要搬遷了。
這次又迷上了畫畫……
葉錦宜半信半疑的拿起了畫紙,“這是什麼?”
葉錦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家燕子長這樣啊??!!
爲了不打擊某人,她忍住了即將噴出的話。
不過這貨要是生在現代就好了,就可以說成畫的是飛機了!
比起燕子,更像飛機一些。
葉錦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拿起了另一副。
“這是馬車!”
沈蘊宜洞悉着女孩的一舉一動,在女孩拿起畫紙的那一刻,他那星眸閃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葉錦宜的笑容瞬間凝固,她深深的朝着沈蘊宜看了過去。
……
空中鋪了一層黑幕,遙遠之際只露出一個唯一支撐着亮光的月牙,萬籟俱寂,偶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遠處樹叢裏的知了聲。
房檐上,一男一女靜坐在上面。
葉錦宜不說話是因爲她不敢貿然說。
那幾幅畫雖然已經明確告訴了她一些事,也證明了某人的身份,可縱是如此,在那個人沒有親口承認時,她是不會多說一句關於此事的一句話。
凡事還是謹慎一點好,縱然此刻葉錦宜的心已經急劇跳動着。
“幾天了?”
葉錦宜輕輕道:“快兩個月了。”
“比我時間長一些。”
氣氛再次凝固起來,短短的兩句話已經確定了各自心中的衆多疑惑。
兩個人的心卻加速了跳動。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或是找到了一個跟自己同命相連的人,亦或是在異國他鄉遇到了親友!
此刻才明白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是何等的激動!
渾身的防備也都在這一刻放下了,即便在現代從來沒見過對方。
葉錦宜所有的委屈與在這個地方的不適都化作了淚水涌了出來。
“你是怎麼穿越的?”
葉錦宜收了淚水。
她的穿越是一個很複雜的事,裏面包括了顧銘以及社會中舉足輕重的大佬,裏面包含着許多祕密,如果被別人知道,這於顧銘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能說!
“被吊燈砸到了腦袋。”
說多了必定會露出破綻,爲了不繼續這個話題,葉錦宜轉移話題,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蘊宜輕描淡寫道:“顧銘。”
葉錦宜愣了愣,突然笑出了聲,打趣道:“難不成你是顧氏集團的那個顧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