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怒不可遏,“還說你冤枉,這證據都擺在面前了還嘴硬!”
李華皺了皺眉,然又笑了出來,“妹妹想來是誤會了,這天下一模一樣的耳環多的是,況且她的品性我清楚,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君靜媛不曾想今日會突發這種事,她擔心年齡尚小的葉錦懿會害怕,便握住了她的手。
一股溫熱傳遞而來,葉錦懿身子微微滯了滯,在這寒冷的冬季,這股溫熱讓她暖意洋洋,她猜想嫂嫂定是擔心自己害怕,只是在這大宅院裏經歷了那麼多她怎麼害怕,尤其是母親的離世,讓她沒有資格害怕。
薛可撕扯丫鬟時蘇嬤嬤這纔看清那對耳環,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自己給夫人的,她微微一驚,反應過來後她一雙老眸頓時凌厲,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個丫鬟的領口。
“你個賤婢,竟敢偷東西!”
她一心認爲丫鬟偷了夫人的東西,揚起手就打了過去。
姨娘們驚愕的捂住了嘴,李華眸色一緊,她心知大事不好,趕忙讓下人攔住那壞事的蘇嬤嬤,可蘇嬤嬤一副忠僕樣,更決心爲夫人清理門雪,她以爲夫人只是表面的拉拉她,那一巴一巴掌打的更狠了。
丫鬟那白嫩的臉頰被打的通紅,嘴角也流出了血,她實在招架不住,求饒道:“饒命啊!”
葉軒黑色眸中涌動着怒色,他對蘇嬤嬤的行爲很是不滿,但看到丫鬟開口,他忽略了蘇嬤嬤的不敬,“到底怎麼回事?怎的你一個丫鬟能有與薛姨娘一模一樣的耳環?”
“這耳環本是蘇嬤嬤獻給夫人的。”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蘇嬤嬤一眼,“蘇嬤嬤走後夫人就將耳環賞了奴婢,並非奴婢所偷,夫人可爲奴婢作證!”
她頭如搗蒜,那磚石上都沾了血漬,蘇嬤嬤身子愣了愣,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李華,只覺得有些心寒,可她與李華到底沒有什麼情感,心寒只是一瞬,精明的她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她眸子一閃,語氣表示歉意道:“是,是奴婢獻給夫人的,如此說倒是奴婢冤枉這丫鬟了,還瞎摻和一番讓姨娘如此誤會,也是老奴的罪過。”
薛可轉移了視線,眸中依然是怒意滾滾,“這麼說就是你偷的了?”
蘇嬤嬤愕然,她誠惶誠恐的擺手,“不不不,這是老奴花光了積蓄爲孝敬夫人的,怎麼會偷姨娘的呢!”
蘇嬤嬤這話一點也沒有說服力,一個當了一輩子的下人怎能攢的如此銀兩去買這不菲之物,即便傾盡所有家產也不可能有萬貫之財,況且她的人品是怎樣的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又擅長阿諛奉承。
蘇嬤嬤知道自己輪到了什麼境地,也知自己剛剛的話無異於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她一個奴才怎麼可能有錢買這寶物,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寶物”其實只是一個高仿的廢銅罷了,可她又不能解釋出來,若是讓夫人知道自己送她一假物,豈不扒了她的皮!
氣氛燃到了高點,三位嫡少爺從頭到尾一聲不吭,他們怡然自得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這一場鬧劇。
薛可很快又意識到了一點,不說是否真的是李華派人偷了她的耳環,即便是真的偷了,這李華爲何要把自己之物送給一個賤婢?
她心中只覺得受了很大的侮辱,李華將她之物送給一丫鬟,這不是擺明的在侮辱自己嗎!
她惡狠狠的瞪着李華,李華避開了,她握緊了拳頭,如果她的眼睛是一把刀,早就將蘇嬤嬤千刀萬剮了,是了,一個賤婢怎會有錢給她買如此貴重的東西。
葉錦懿面上沒有一絲起伏,她快速從袖間取出一顆豆子,彈了出去。
蘇嬤嬤有些不知所措,慌張之際只覺口袋一空,一股涼風吹進了她的身體,銅錢嘩啦啦的灑在了地上。
姨娘們瞠目結舌,李華也驚了驚,平時雖會那銀子打賞財迷的蘇嬤嬤,可到底也是有數的打賞,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
蘇嬤嬤到底財迷,她寧可把銀子全部揣在身上也不捨得放下一個,一向以此驕傲的蘇嬤嬤此時頓覺後悔,衆人等着她的解釋,她語不連句,卻突然蹦出一句。
“這是大小姐賞的!”
氣氛驟然變得安靜,又因蘇嬤嬤的這句話達到了沸點,“賞”字用的讓她們覺得荒謬。
大小姐與李華的關係那是衆所周知的,她們之間有着殺母之仇,如果說李華拿錢去討好葉錦懿還是有幾分可信度,葉錦懿去拿錢討好李華,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謬論,況且葉錦懿是什麼人,她揮金如土,現在夫人又減少了大量的月銀,那點銀子她自己還不夠花呢怎麼可能賞一個與自己有着殺母之仇的下人?
她們相視一笑,只覺得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