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便如此吧。”
君安克起身,他轉身要走,剛踏出一步他停了步子,想起君濯銘與君稷紋因着一隻野兔爭吵,他思緒萬千,一眼掃過二人,招呼了巴赫王后長步離開了。
皇帝走後大臣們不願浪費美酒,便互相招呼了一番,像葉錦懿這種子女便是閒的無聊,君靜媛是個極守規矩的人,她不肯擅自離席,葉承澤拿酒當水,自是顧不得同葉錦懿離席遊玩,她只好獨自去散了步。
到了後面,遠離了喧嚷的地方,葉錦懿心曠神怡,除去那些喧鬧聲,京郊真是個好地方,鳥語花香,山青水綠,嫩芽綠草,小河涓涓。
“小姐您看,這才春季,那便開花了。”
葉錦懿同着兩個丫鬟聊着花草,樂不思蜀。
“大小姐。”
葉錦懿尋聲望去,男人一身黑色圍服,襯得他俊美無儔的面容頗爲英氣,看到人後她規矩了些,她收起了笑,“恪慶王。”
君濯銘與她同步,葉錦懿面對這樣的人話語總是貧瘠,大概因着不喜,她也懶得與自己不喜的人多說一句話,葉錦懿輕掃他一眼,剛剛還無道的與七皇子相爭一隻野兔,現在又變得穩重謹慎,這樣的人當真讓她恍惚。
“怎麼,是覺得本王與剛剛那樣判若兩人嗎?”
“不,我只是在好奇。”
君濯銘停下了腳步,目光帶有疑惑,葉錦懿看向他,“我好奇爲何恪慶王在我面前毫不掩飾?”
畢竟剛剛他可是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大戲呢。
君濯銘淡淡一笑,他不言語,葉錦懿也沒有再問。
兩人往回走着,走到了半路,葉錦懿垂下了眸,想着怎麼能遠離此人,只見她笑了笑,“我與沈家少爺的事在北昭傳的沸沸揚揚,我的劣跡也名聲遠揚,恪慶王就不怕同我一齊走,惹人注意後也同遭污言嗎?”
“恪慶王倒是無所謂,可是我畢竟是一姑娘家,清白的名聲總是要有的。”
“若是遭受污言,那本王會負起本王的責任。”
君濯銘湊了過來,嘴角泛起肆意的弧度,“屈身娶了葉大小姐。”
葉錦懿微微一滯,對君濯銘無禮的話很是惱怒,她冷冷道:“小舅哥還是不要再說這般無禮的玩笑了。”
“你的面具不要了嗎?”
從前費勁心力想把面具要回是因借物思人,自己心心念唸的人不在身邊,便只能藉着那人留下的唯一痕跡來寄託自己的思念之情,可現在人已回來,還就在自己身邊,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惦念那虛無的東西,相比起東西,那人才是讓她最爲在意的。
“小舅哥如此喜歡這面具,那就送給小舅哥罷。”
葉錦懿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夜幕降臨,一輪皓月懸於浩瀚夜空,喫過晚飯,散了步,洗了澡,忙到將近深夜,葉錦懿才躺在了牀上。
今日有些乏累,剛沾枕就昏昏的睜不開了眼,迷迷糊糊中,只聽窗戶有了響動,葉錦懿打了個激靈,剛下了牀,那人十分熟稔的從窗戶上跳了下來。
少年目如朗星,那俊逸的玉顏上帶了隱隱不安。
葉錦懿查看了外面,確定沒有受驚動,她闔上了窗,詢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其實我。”
話到嘴邊,沈蘊宜卻無法開口,葉錦懿溫聲問道:“怎麼了?”
“今日巴赫王帶着女兒進京…那年我只是偶然救了落入土匪手中的巴赫拉公主,我們也只是短短的交集,我對那塔娜並無心思。”
“你要相信我。”
沈蘊宜面上夾了或多或少的緊張,彷彿她的開口對他至關重要,因爲有了先前,他心裏已經有了害怕,他不想讓他們之間再產生任何誤會,所以他夜不能寐,想要急切的過來解釋。
葉錦懿起初有一閃而過的詫異,她詫異他費了翻牆之力來到她面前只爲了解釋他與塔娜並無關係,然而聽着他的話,她心中掀起陣陣漣漪,這種感覺讓她心酸。
那年,他們因爲誤會,也是因爲她的不信任,他遠離京城,到了南境,一年有餘,雖短短一年,可她受盡了相思之苦,後來沈蘊宜從南境回來,她那時有了趙正宇,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與沈蘊宜舊情復燃,短短几年,他們之間卻歷盡艱辛,葉錦懿心清楚他們的今日有多麼來之不易,她怎能再次犯了錯。
沈蘊宜表面放蕩不羈,實則內心很是情深,對她忠誠,她原本傻得不知,在經過後來一串串發生的事,她才深有感觸,以前因着某人的故意使壞她頻頻對他誤會,有了那些教訓,她怎還會像從前那般輕賤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