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目光看向瑤池, 一大堆話彷彿都盡在不言中。
分明都是赤-裸-裸的控訴。
對此，瑤池側過視線，就跟沒看見似的。
任你情感再豐富，她也一點沒接收到。
昊天就恨不得在瑤池的身上盯出個十七八個窟窿出來, 奈何眼下被無視了個乾淨。
視線轉回, 落在了蘇己身上，昊天就對上了蘇己的目光, 此時此刻, 昊天硬生生覺得, 他好像已經知道老師在想什麼了。
“那個男人勾引我妹妹，我難不成還要放過他不成？！萬一我放過之後, 瑤姬假意認錯，之後去找他了怎麼辦？所以我就把這人留下來了，除此之外，我沒有多做別的什麼，老師你不要那副表情看着我，你別瞎想！”
“哦——是麼？”蘇己說着, 目光看向瑤池, 好像是在詢問這真假似的。
瑤池對此表示：其實她也不清楚, 至於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其實一點也不信。
蘇己：我也是這麼想的。
昊天就看着，這兩個人在他的面前這邊眉來眼去，雖然事情沒有明說, 但是昊天也能夠從這兩個人的交流中讀懂一些東西。
這分明就是把不信兩個字都寫在臉上了。
天帝當了這麼多年了，這也幸虧是一個是瑤池，一個是蘇己，兩個人昊天都沒辦法發火, 只能憋着。
越憋着，越委屈。
越委屈，就越氣。
昊天咬緊牙關，隨即心念一動，只見一個金盞出現，倒扣在桌子上。
“那個男人的魂魄就在這其中，如果不信，你們探查一下就知道了！”
蘇己手指戳了戳金盞道，這玩意就真的只是個金盞，只不過上面多了一道由昊天設下的結界罷了，“你就拿這麼個東西裝啊？不弄個法寶之類的？”
“他就配這個東西裝了！”
“所以，這就是你時至今日沒做出什麼事情的主要緣故？”蘇己收回手指，擡眼道。
“……”
“我看你不是不想，你這分明是多使點手段，八成這魂魄都能被你弄散了。”蘇己一眼戳破昊天的泡沫道。
瑤池對此也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我沒有！”昊天咬牙道。
“你敢說你一點沒有想過？對天發誓。”蘇己道。
天道其實並不知道內心所想，只看實際所作所爲，但是很顯然昊天不知道。
此話一出，昊天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我，我，我雖然曾經想過那麼一點點，但是，我堂堂一個天帝怎麼能做這種事情？！況且我若是真的想，何不把他從這金盞中換出去？”
“你都說了，他不配。”蘇己瞭然道。
被戳中心事的昊天，一時間感覺心態崩了，也不再隱瞞什麼，面對蘇己，昊天更委屈了，“我的確是有這個原因，但是也不是全部，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就是沒有多做什麼，你們想多了還找原因，怪我麼？！”
拿到這東西之後，昊天其實是有過想要對其下手的念頭，只是最後想了想終究沒動手，就這個東西沒有蘊養魂魄之功效，本身作爲人族的魂魄就不比仙人，更不要多說去多做什麼了，多損傷損傷魂魄那真的說不得就要成爲了個傻子了。
但是若是平白給這個男人蘊養魂魄，他閒的麼？！
憑什麼？！
“我要不是爲了那個不聽話的妹妹，我又怎麼會留着這麼個東西，我應該直接一巴掌拍死他！”
昊天說着，話中仍舊帶着氣，彷彿下一秒就能夠直接把那金盞拍碎，對此蘇己也不攔着，畢竟，這要是想這麼做，早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拍碎了，怎麼可能還能留到她到天庭纔去拍碎，就對於昊天的這一出，蘇己嘆了口氣，“所以，你這是給自己留個餘地？”
“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前車之鑑，怕是就算是我不說，你也自己心中有數吧。”蘇己道。
昊天抿了抿脣，最終點了點頭。
如今昊天一點頭，反倒是讓蘇己不知道說什麼好。
“瑤池，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他聽不進去，但是自己心裏還有個譜，但是這個事情就這麼僵着，闡教還摻和進來了，如今已經不是我們的家事了，就算是爲了天庭的面子，也沒辦法就這麼放手，當然了，這件事情退一步說，其實就算是沒有闡教摻和進來，如今的局面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差距，瑤姬可能還是被壓着，也就是那兩個孩子的機遇和如今有所不同。”說着瑤池攤開手，“老師，你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下來，昊天可比以前彆扭多了。”
要知道，以前的昊天可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此事瑤池知道，蘇己如今也知道了，要是放在以前，昊天想做什麼，怎麼會如此的這麼拐外抹角？
以前昊天也是個直性子，紫霄宮就那麼大，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可比如今天真的多。
如今這彷彿就像是出了家門，被社會毒打了不知道多少的人。
早就不似當年了。
鴻鈞當年給的起點高，同樣的難度也極大，天庭這個龐大的爛攤子就這麼落在昊天手上。
哦，其實也不能說是爛攤子，這是一個但凡有機會很多人都想來一爭的香餑餑。
歸根結底，這可是天庭啊。
不說什麼昨日輝煌，就說如今的那一句掌控諸天，就已經足夠了。
什麼事情還沒有點困難呢？
當年妖族站在這個位置的時候，要知道那可是走錯了，就能要了命的困難。
而事實上，帝俊那羣人，如今也的確已經身死道消了。
通過巫妖之戰，洪荒矚目，爲了妖族成爲天地主角。
而如今的天庭，就算不是什麼天地主角，就已經能夠拿到當年妖族都沒有的權柄了。
雖然大打折扣。
雖然有點類似於當年的西崑崙。
但是天庭是沒有西崑崙那邊會收穫的代價，這就是個一勞永逸的買賣。
而這一切放在當事人身上，放在昊天和瑤池身上，即便是極高的起點，如今也逐漸打磨成了這幅樣子。
如今昊天變了，瑤池又何嘗不是呢？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面，在蘇己眼裏的小姑娘。
自己家的，雖然已經不知道多少歲了，但是其實還真能夠被稱之爲一個孩子。
嗯……
這句話說起來有點怪怪的，不過道理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