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情況, 怎麼看這是有意識的把商湯和截教綁到一起了。
還來一出祭祀天地,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雖然說如今的闡截兩教摻和人族征戰,但是事實上,其實說是那麼深的糾葛, 其實也不見得。
闡教那邊是基於姜子牙的立場的。
至於截教這邊, 歸根結底是一個帶一個拖下水的, 從各種角度來說,這都算是個人立場。
做是做,但是商湯這麼不打聲招呼就直接來這麼一出。
通天這要是不感覺到被算計了纔怪。
畢竟,這個時候, 若是真的和商湯割裂, 那這一場封神大劫,就要一直拖下去,本來不過幾十年就能結束的事情,說不得還要拖個幾百年, 甚至於更久。
到時候時間越長,事情那變數就大了。
萬一握不住這局面, 那這要出事了。
故而通天根本不可能出聲和商湯割裂,那換言之,就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人族氣運雖好,誰都想蹭蹭, 但是人族氣運不代表他商湯的氣運。
作爲看着人族興衰起的通天,當然知道這天下說不定哪天就換人了。
讓商湯搭上截教,那分明是截教虧了。
不過這些就跟蘇己沒什麼關係了。
她雖然算是這封神之事的中間人, 但是歸根結底這是他們的事情。
大事她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按照這個脈絡走向,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
至於更多的, 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眼下,通天也再沒心思來看弟子亂鬥了。
“我要去一趟朝歌,你呢?”通天道。
“我?我就暫時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讓通天自己解決吧比較好,她沒必要摻和其中。
“好。”
沒過多久,此地便只剩下蘇己一人。
就這麼坐着,手邊熬煮着藥湯,擡起手,一抹頭髮,沒掉下來一根。
很好,起作用了。
天上,浮雲卷白浪,好似天海繪畫成一色。
飛鳥略過,好似一切倒置。
千載萬載不知道多少個元會,地面滄海桑田,反倒是天上好似一直如此,白雲或有或無,來時雲卷,去時雲舒。
天道長存,萬物生長。
不同於當年,蘇己如今已經能夠透過很多東西,看到法則的存在。
這種感覺很奇妙,沉浸其中,好像她也能夠融進去。
蘇己能夠感覺,自己就是天道的一部分。
不需要有任何的質疑。
不知不覺,竟是已經看癡了。
耳邊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音,蘇己回過神來,那一鍋的藥如今已經幹了一半。
濃縮可能代表精華,但是更多的是難喝加倍。
也幸虧是沒糊,要不然怕是這一鍋都不能要了。
身後一道微風略過,或者說,一個人。
“蘇己,好久不見。”
蘇己聞言,到時也沒着急,嚥下最後一口湯藥後,轉過頭看向來人。
一身墨色的長袍,臉上好像僅是陰鬱,全身上下,好像寫滿了不好惹。
在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剎那,好似周圍光芒也在爲之逃離。
這種感覺,揮之不去,消之不散。
如果說當年是傲到沒有盡頭,經常性的不管什麼情況,心情不好那就是一個沉着臉,還不理人,表面功夫都不做,以至於讓人第一印象不好的話。
那如今就是給人感覺到一種徹底的陰沉了。
“是很久不見了,鯤鵬。”
“我之前以爲你死了。”
“託你的福,沒死。”
“這就是你自己的福分,若是託我的福,我就不會見到活着的你了。”
“……”蘇己。
鯤鵬,不愧是你。
多年不見,這把天聊死了的功力一點沒少。
此刻,鯤鵬聞到蘇己身上和周圍的那一堆藥味,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目光落在蘇己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己見狀索性直接解釋道,“我沒事,只是我喜歡喝這種東西,畢竟你也知道我若是真的有什麼內傷,這些東西顯然是沒有用處的。”
鯤鵬瞥了眼那一大堆的東西,眸光之中帶着些嫌棄。
對此,蘇己竟然沒有一點意外。
e…
可能這就是習慣了吧。
這麼想着,順便轉移了一下話題,“說說你吧,怎麼到這裏來了?”
“我聽聞,你還活着,我就過來了。”鯤鵬道,“如今封神榜出,我雖然身在北海,但是也一直也會偶爾關注一下這件事情,也就是因爲這個,就知道了你在戰場上出現了,並一舉困了十二金仙,我便來了。”
“然後呢?”
“若是元始找你麻煩,我可以幫你。”鯤鵬開口道,話中是十足的認真。
“我是受人之託去做那件事情的,元始不會找我麻煩,而且如今元始也找不了我的麻煩。”蘇己也不刻意的去隱瞞事情的因果過程,有些東西不需要去給自己填個坑,而且謊言這種東西,有些時候一旦挖了坑,是需要一層又一層去掩蓋的,她現在沒那麼多的心思。更何況,跟她談話的人是鯤鵬。
“你跟我說這個話的這個意思是,你不需要我,讓我走?”
“……你想多了,我只是解釋一下這個事情,而且我若是真的和元始對上了,你打算怎麼幫我?”
聞言,鯤鵬好像好像剛剛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隨後思考了一下道,“我可以幫你去喊道祖。”
聽着鯤鵬的話,蘇己也不再多說什麼了,畢竟這件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也不需要繼續假設下去了,不管怎麼說,鯤鵬的心意她領了,蘇己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然後就聽到鯤鵬又重複了一句,“我真的以爲你死了。”
“就像是他們那樣,一起身死道消了,我知道不周山上弄出那麼大的動靜的那個人,就是你,在你那件事情之後,整個不周山好似有了天道之力,彷彿與天道融爲一體。”鯤鵬說着,彷彿好像看到了當年的那一幕,聲音並不高,甚至於有些低沉,彷彿在描述什麼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也彷彿是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但是就是給人一種莫名的陰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