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走了出去。

    重症病房裏面,就剩下了貝西和葉景淮兩個人。

    突然的安靜。

    窒息一般的安靜。

    貝西就這麼淡淡的看着葉景淮滿身的傷,看着他此刻虛弱到,似乎下一秒可能就不會存在的樣子。

    終於。

    她還是開口了。

    她說道,“秦江讓我來見你。

    ”

    她還是沒有辦法騙他。

    就算是虛僞的,她也做不到,用自己的感情去騙他。

    她不想。

    “對於你這次的營救,我很感激。

    道爾沒事兒,我也沒事兒。

    ”貝西淡淡的說着,口吻冷漠得嚇人。

    就好像,只是在面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連救命恩人都算不上。

    所謂的感激。

    也不過是一句口頭禪。

    “沒想過你會死。

    沒想過會爲了救我,受傷這麼嚴重。

    我其實也沒想過,讓你變成這樣,事實上,我甚至不太理解。

    ”貝西淡淡的看着葉景淮,看着他並沒有任何反應,她都在懷疑,他是不是聽得到,她在說什麼,“你貴爲一國統領,作爲兩給孩子的父親,你卻那麼不爲自己的生命負責?!你想過北文國嗎?你死了,誰來管理?!秦江,肖楠塵,還是還那麼小的安安,亦或者,又讓北文國,拱手於他人?不是幾輩人的江山嗎?用了那麼多人的鮮血纔打下來的江山,不應該......死都要守住嗎?!”

    貝西的話,說得真的很冷漠。

    整個人也很冷漠。

    她說,“作爲一個領導人,作爲一個父親,葉景淮你真的沒有資格就這麼死了!你死了......”

    貝西,突然停頓了那麼一秒。

    冷淡的臉上,看不出來情緒波動。

    但話語間的隱忍,還是能夠聽得出來。

    只是。

    外面的秦江聽不到而已。

    他看到的只是,貝西對葉景淮的毫無情感。

    這個冷血的女人。

    比當年安暖還要冷漠。

    葉景淮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錯事兒,會遇到這麼沒心沒肺的女人。

    換成是他被葉景淮這麼救下來,不只是救貝西,還救下來貝西的未婚夫,他要是貝西,他肯定感動得都要以身相許了。

    貝西卻依舊,這般的無動於衷。

    葉景淮到底,造了什麼孽!

    他緊握着拳頭。

    真的分分鐘可能進去,揍貝西一頓。

    重症監護室裏面。

    貝西沉默了幾秒。

    她說,冷冷的,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死了,我還能怎麼去恨你!”

    她。

    真的恨他!

    安靜的病房中。

    貝西說的並不多。

    說完之後,就這麼冷漠的看着葉景淮。

    就這麼在病房中。

    也沒有說離開。

    秦江站在病房外,也沒有主動讓貝西走。

    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他也要她陪着葉景淮。

    哪怕葉景淮今晚挺不過去。

    至少,也是貝西陪着他離開。

    他不知道葉景淮這樣會不會安慰。

    他只知道,他現在找不到任何辦法可以讓葉景淮平安無事,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夜晚,很深很深了。

    貝西覺得有些累了。

    她說,“葉景淮,陪你這麼久,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如果你醒不過來......那就這樣吧。

    ”

    葉景淮依舊,一動不動。

    “我身體治癒之後,就會離開了北文國,和道爾一起回基隆卡米。

    ”貝西說,“回去之後就會結婚了。

    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北文國了。

    ”

    以後。

    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那些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兒,可以帶走的就帶走。

    帶不走的,就埋在心裏。

    她說完之後。

    似乎又看了一眼葉景淮。

    然後,推着輪椅,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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