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剛飛了沒幾圈，背後忽然一空。翅膀不見了，柯學的浮力緊跟着消失。江夏身體一重，落回地面——那一口煙的時限到了。
翅膀在極短的時間裏，變回了傀儡黏土，又化成一張張式神，回到了江夏的紋印空間裏。
“……”江夏站在地上，感受着空蕩蕩的後背。思索片刻，轉頭看向牀頭櫃。
那裏擺着一隻菸灰缸，裏面是一根已經燃盡的煙。
——江夏之前被這款“羽毛味的煙”嗆到之後，就把它按進了菸灰缸。
原本是打算把煙掐滅，但似乎沒能成功——因爲江夏記得之後，松田陣平也好奇地吸入了煙霧，多了一對翅膀。
那之後，江夏又順手掐一次煙，但依然沒能掐滅。
——這似乎是一根一旦點燃，就會一直持續燃燒、直到燃盡的煙。
……
不過，雖然一直安靜燃燒着，但那些會讓人長翅膀的煙霧，並沒有浪費。
江夏湊近菸灰缸細看。
就見此時，在逐漸冷卻着的菸灰上方，多一團腦袋大小的虛渺白霧。
霧氣並未飄散，而是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聚成一團，偶爾隨着空中的風，細微顫動。
“……雖然從來沒見過。不過總感覺這種東西，能被收進紋印空間。”江夏一邊暗自嘀咕，一邊試探着伸出手，觸碰着那團霧，用往常收殺氣的方式，把它把紋印空間裏一丟。
霧團嗖一下從他手上消失。
再度出現在江夏的感知中時，它已經安靜地待在了紋印空間裏——果然能夠通過這種方式保存。
江夏眼睛一亮，又把白霧取出來，託在手裏。
……
保存方法已經弄明白了。
至於如何使用……這似乎並不難猜。
江夏一用力，從煙團上嗤啦拽下來一縷。
正好宮野明美離得最近，江夏順手把那縷白霧，往她面前一遞。
“……？”宮野明美一怔，伸手接過那縷霧，抱在懷裏。
她低頭打量片刻，像平時吸點燃的鬼薄荷一樣，湊近吸了一口。
嘩啦——
兩張式神從紋印空間中飛出，像剛纔拼接在松田陣平背上時一樣，落在宮野明美背後，凝成了一對小翅膀。
宮野明美新奇地扭過頭，打量着多出來的奇怪器官。人魚和蜘蛛小姐也好奇地湊近，伸手摸摸她的新翅膀，又抓過霧天狗來薅，比較着兩者的手感。
霧天狗試圖溜走，又被逮回去，鬼們很快亂七八糟滾成一團。
……
江夏收起白霧，看了一眼松田陣平背上那一對正在消散的翅膀，估算了一下翅膀可能的生效的時間。
——剛纔的白霧氣團，比江夏剛纔直接吸的那一口煙，要更凝實一些。
這麼算下來，作用在人類身上時，一根菸的效果，差不多能維持二十分鐘左右。
江夏收起霧氣，心裏頗爲滿意。這個奇怪的新功能，還挺有趣的——雖然平時如果想上天，可以召喚霧天狗來當苦力，但自己飛，和被人帶飛，感覺顯然截然不同。
江夏回憶着剛纔長了翅膀的神奇感覺。
他看了看手上的煙盒，又看了一眼無意間把殺氣，搗鼓成了神奇白霧的諾亞，若有所思。
……
一兩分鐘後，被搓了一頓的諾亞，幽幽轉醒。
它剛虛虛地坐起身，忽然一激靈，發現江夏正在幽幽盯着它看。
諾亞：“！！”
它本能地一扭頭，往遠離江夏的方向敦敦彈去。
但剛彈了沒兩下，江夏一把揪住它身後的短尾巴，把它拖了回去。
……
……
“加上後來的那些白霧，也只夠四根菸。剛纔已經用掉了一根……”
江夏把玩着手上僅剩的三根菸。
雖然事發突然，不過他還記得剛纔“召喚翅膀”的步驟。
——點燃這種融入了“白霧”的煙以後，離得最近的霧天狗，忽然被吸過來，撞在了煙上。之後，煙就變成了“吸一口就能長翅膀”的神奇翅膀煙。
想到這，江夏轉過頭，看向在牀邊圍成一圈的鬼。
鬼們被他一盯，想起剛纔諾亞的慘狀，本能地嗖一下退開，從一小圈，變成了稀疏的一大圈。
江夏猶豫的目光在它們身上打量：“……”
霧天狗在新煙上撞了一下，這根菸就有了長翅膀的功能。
以此類推，人魚、蜘蛛小姐和貓，撞上煙會產生什麼變化，不難猜到——無非就是多出一些它們身上的特徵，並且擁有相應的能力，變得擅長游泳，或者擅長爬牆。
但是……
如果是人形的鬼呢？
而且人形當中，又分男和女……
江夏看了看宮野明美，又看看松田陣平、小白，以及黏在一起的父母鬼……試着把各種元素疊加在一起，腦中逐漸出現了奇怪的影像。
江夏：“……”總感覺疊加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不過……
“好奇心”和“追求實用”，讓江夏短暫陷入糾結。
沉默了不知多少秒，他忽然深吸一口氣，從僅剩的三根菸裏抽出一根，目光落在了幾隻人形鬼的身上。
反正還有三根，試試就試試——萬一能賭出某些令人驚喜的神奇變化呢。
宮野明美、小白、松田陣平、父母鬼：“……”
“過來。”江夏伸手在被子上一攏，把想逃跑的鬼，全都劃拉回自己面前，“你們剪子包袱錘——輸了的過來撞煙。”
……
經過幾輪激烈的對決，很快，小白成了最後的輸家。
江夏把蔫噠噠的鬼拎到旁邊，看向其他鬼，尤其是幾隻妖怪形態的鬼：“你們退開一點。”免得干擾到實驗。
鬼們聽話地散開了一些。
江夏摸過打火機，又磕出一根全新的白霧煙叼在嘴上，咔擦點燃。
小白擡手捂住了眼睛，從指縫裏往外偷看——雖然不會被煙燙到，但剛纔霧天狗被菸捲過去的那一幕，看上去還是有點嚇鬼。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意想中的“巨大吸力”，並沒有傳來。
小白和幾隻人形的鬼，依舊穩穩地站在原地，什麼都沒發生。
反而是旁邊，傳來一陣混亂嘀咕聲。
——幾隻退開了的妖怪鬼，像忽然被捲進了氣旋一樣，齊刷刷被往菸頭的方向拽了過去，此時正本能地撲騰着……不，似乎不該用“齊刷刷”這個詞——和人魚、霧天狗以及蜘蛛小姐不同，體型只有一枚硬幣大小的貓，顯然沒它們那麼穩固。
它還沒反應過來，整隻貓就已經嗖一下被無形的拉力拽近，很懵地一頭撞在了煙上，發出了恐慌的喵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