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她痛苦產生的地方,她要逃離。
“楊大哥!你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夢月回頭看着這間即將離開的小屋,突然間聲淚俱下。
“楊大哥,你爲什麼要狠心的把我拋下,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這裏?楊大哥,你走了,我現在也要走了,可是你告訴我,我應該去往何方?”
夢月突然想到楊義生前對她種種的好,和對她的不離不棄,可現在一切都只能在回憶中才能重溫那一段難忘的日子,讓夢月悲從心生,無限的感概和傷痛。
“楊大哥,假如你還活着,你一定不會離開我是吧?我也情願隨你走到天涯海角,可是爲什麼你卻無情的離開了我?”
夢月突然莫名的覺得,她愛上了楊義,但是她卻說不清楚她的這份愛,是不是出於她的內心,也許是在她最孤獨和最落寞的時候,纔想起楊義曾經對她種種的好。
假如楊義現在還活着,她也許……
也許會義無反顧的和他一起走,哪怕是到天涯海角。
可是這一切現在都只是假設而已,楊義已經死了。
也許有的愛,在他活着的時候不會感受到,也不會去理解,更不會懂得珍惜,等到一切無法回到過去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曾經對他也是有過愛的。
只是這愛已經來得太遲
也許夢月現在對楊義曾經的愛,只是一種假象而已,只是在她最無助和孤獨的時候才感覺到曾經還有這麼一份愛。
可這愛卻是那麼的蒼白,以至於在他活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心去感受。
直到人死了,才瞭解自己也曾經對他有過這麼一絲愛戀。
夢月突然間覺得自己好虛僞,爲什麼要等到楊義死了才感受到他的愛呢?
人的感情是多麼的複雜和難於說清,也許人就是那樣吧,輕易得到的東西或者司空見慣的,總不會去珍惜,而去追求一些虛無縹緲的情感。
其實夢月對於楊義曾經對她的那份愛,她感受到了而從來都沒有動心過。在她的內心深處,深愛的卻是一個現在她想逃離的那個人。
對於楊義,夢月僅有的只是一份親情,一份感激,僅此而已。
但是對於楊義來說,他得到夢月的一份感激就已經足夠讓他含笑九泉了。
夢月一個包袱,一匹快馬,輕裝而去。
帶着遺憾,帶着一份永久的孤獨,帶着一份無法企及的愛戀,頭也不回的離去,消失在蒼茫的視野中。
……
“王爺,昨天我看夢月的表情不對,我們去看看她吧。”
夢月絕然的從趙成材府上走了以後,金素月越想越不對勁,同爲女人的她,深深的理解夢月的心情,她分明是帶着遺憾和眷戀,還有深深的絕望走的。
因爲夢月知道,敖東的身邊只能留下一個人,那就是金素月,因爲敖東的愛,只能是一人所有,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夢月在這裏已經是多餘的,甚至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他沒有,因爲他又要顧及到金素月的感受,而眼睜睜的看着夢月離去。
其實剛纔夢月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是多麼希望趙成材追上來,對她說一聲別走,要是那樣的話,也許她又會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夢月覺得她的這份感情已經太脆弱了,脆弱到只要趙成材一句溫馨的話,便能把她的心融化掉,使她下了兩年之久的決心,會在趙成材的言語中瞬間崩塌。
假如她還繼續留在這裏,夢月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那樣的話,把金素月對趙成材的愛又放在何處?
夢月覺得既然她的情感多年來已經如大海上的船隻,漂浮不定,找不到停靠的港灣,那就讓這艘沒有港灣收留的船,繼續在海上漂泊。
夢月知道,那個令她嚮往的彼岸,她永遠都無法到達。
“嗯,我去牽馬過來!”
金素月說的話,也是趙成材現在心裏所想的,他應該去看看夢月,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回去,她會更加的傷心。
不一會,趙成材牽了兩匹馬來到門口,金素月已經站在門外等候。
兩人上了馬,直奔夢月開的藥鋪而去。
秋風迎面,落英繽紛,給人一種蒼涼之感,還有一股深深的惆悵。
夢月的藥鋪大門禁閉,門外已經上了把鎖。
趙成材心中一種不祥預感襲上心頭,他趕忙下了馬,走到夢月藥鋪旁邊的人家去打聽。
“老哥,你剛纔看見旁邊藥鋪的姑娘回來過嗎?”
一位中年男人看見站在門口的趙成材,便走出來問道,“請問你可是趙成材將軍?”
趙成材忙向那中年男人施禮答道,“在下正是趙成材,你認得在下?”
那中年男人對趙成材笑笑言道,“不認識,看你相貌氣質,應該是夢月姑娘所說的那位兄長。”
“她剛纔可回來過?”趙成材問道,心中充滿了焦急之情。
“她回來過,但是她已經走了,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幾句話,要我轉達給你。”那中年男人答道。
“她去哪兒了?留下什麼話?”趙成材又問。
“叫你不要再找她了,她要你好好的對待金素月,她這一走不會再回來了。”那老哥語氣有些沉重,眼裏還含着一絲淚光。
“夢月姑娘是我的房客,她一年前來到此地,租下了我這間房作棲身之地和開店之用,她待人和氣,醫術高明,醫治好不少病人,我們大夥都很喜歡她,她今日突然告別離去,我問她是出於何故,她始終就是不說,但是她的眼中卻浸滿淚水,我知道他一定是受到什麼委屈之事了。”
老哥長長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多好的一個姑娘,她太可憐了,在王城舉目無親,原來還有一位叫楊義的經常來看望她,可是在十幾天以前,楊義遭人暗算,已經死了,這事我們也是剛聽她說的。也許她是因爲兄長的離世,而傷心欲絕吧,所以想離開這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