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俊峯乃是中原武林高手,一般的人休想讓他跪下,除非將他的腳打斷,不然他的雙腿猶如生根一般,堅如磐石。
“大膽人犯,竟敢藐視公堂,給我重重的打!”
楊承雄看見洪俊峯不跪,於是大怒,抓起公案上的紅頭籤往下一丟,就要對洪俊峯使用重刑。
“慢着!”
趙成材實在是看不下去,站起來說道,“犯人未審,先用重刑,不合司法程序吧?”
趙成材今日前來就是旁聽而已,本來是不想開口說話,但是現在看到人未審問就先要把洪俊峯暴打一頓,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犯人藐視公堂,不給他一頓殺威棒,他怎能知曉公堂上的威嚴與厲害。”
楊承雄振振有詞,似乎他這個主審官的威嚴受到了侵犯,臉上一陣青白。
李中興則坐在那裏不動聲色,靜靜的觀察着場上的一切。
對於這個案子,李中興也是今日清晨纔得到消息,他驚詫之餘同時也覺得此案甚爲蹊蹺,他不知道洪俊峯怎會殺了何慶。
至於洪俊峯的爲人,李中興是不相信他會殺人的,但是其中是何緣故李中興現在也不明白。
洪俊峯是趙成材最得力的助手,這點不假,並且他們之間的感情也非常的深厚,李中興相信此案趙成材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李中興現在靜靜的觀察着,想先看看趙成材的態度。
洪俊峯殺人假如成爲事實,必然會受到律法的懲處,這樣趙成材就失去一臂,這也是李中興求之不得的事。
但是現在案情尚未審理,李中興也不知道案情的最終結果如何,但他知道楊承雄和趙成材有仇,楊承雄勢必不會輕易的放了洪俊峯。所以李中興想讓楊承雄衝在前面,他就靜靜的坐山觀虎鬥最好。
公堂威嚴,確實不容藐視,既然作爲一個犯人進入了公堂,就得遵照規矩辦事。
趙成材看向洪俊峯,淡淡的說了句,“洪俊峯,跪下搭話。”
洪俊峯聽了趙成材的話,順從的噗通一聲跪在大堂下,洪俊峯這輩子就服趙成材,因爲趙成材對洪俊峯有知遇之恩,趙成材一直把洪俊峯當兄弟看待,對於這份兄弟情深,洪俊峯沒齒不忘。
兄長的話是要聽的,所以洪俊峯這一跪,不是跪楊承雄和大堂上所有的官員,他是跪給趙成材的。
俗話說長兄如父,洪俊峯聽了趙成材的話,自動跪了下來,這一跪並沒有讓他失掉自己的尊嚴。
一套形式上的審問之後,楊承雄將驚堂木又重重的往文案上一拍,大聲吼問道,“洪俊峯你可知罪?”
“洪俊峯無罪!”洪俊峯大聲的回答道。
“你殺害宮廷禁衛,手段殘忍,還不趕快認罪招供,想大刑伺候嗎?”
“何慶並非在下所殺,此乃楊承雄蓄謀陷害,洪俊峯請求更換主審官,不然洪俊峯在此不會再回答一句問話。”
“大膽!給本官大刑伺候!”
大堂上的衙役聽了楊承雄的話,一齊上前將洪俊峯按倒,就要用刑。
可是他剛纔已經說了是來旁聽的,是不能隨意發言的,何況剛纔已經違規發言過一次了,假如再次阻止,豈不是干涉了衙門的審理。再說趙成材和洪俊峯有直接的關係,按理也要回避纔對。
“慢着!”
一個聲音從趙成材的身後傳來,衆人看去,乃是金素月。
“按照律法規定,與案子有直接關係的所有人員,皆應當迴避,洪俊峯剛纔指認楊大人對他蓄意謀害,所以現在楊大人已經成了此案有直接關係的人員,按照死法慣例,楊大人應該回避此案,由朝廷重新委任審理此案的官員。”
金素月的一番話,頓時讓整個大堂上騷動起來,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贊同金素月的話。
楊承雄也沉默了,他對於司法程序比誰都要清楚,按照規定,他確實應該回避此案,說不定還會成爲被告,和洪俊峯一樣站在大堂下接受審問。
楊承雄想到這裏,心中便忐忑不安起來,於是便說道,
“此人犯殺人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豈由他信口雌黃,本官乃是大理寺主審官,本案理應由本官主審。”
“楊大人所言差矣,此案尚未審理,哪來人證物證?你對此案如此胸有成竹,咬定洪俊峯就是殺人罪犯,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此案確有蹊蹺,現在洪俊峯既然指認你楊大人爲陷害,楊大人就應該回避,由朝廷重新委任官員主審纔對。”
金素月據理反駁了楊承雄。
她的話有禮有節,走正確的司法程序,這讓楊承雄無言以對。
趙成材的話語剛落,大堂上又是一陣騷動,私下議論紛紛。
堂下一時混亂不堪。
“肅靜!肅靜!”
李中興看見衆人皆贊同金素月的觀點,看見楊承雄坐在那裏已經無話可說,便站起來大聲吼住了衆人。
“今日大堂之上節外生枝,應到此休庭,待本官將此事稟奏大王之後,再由大王定奪。”
李中興說完,又轉身問楊承雄道,“楊大人以爲如何?”
楊承雄哪裏還有話說,司法程序理該如此,楊承雄就算現在他巧舌如簧,也不能亂了章法規矩,也不能犯了衆怒。
楊承雄只得點點頭,宣佈道,“將犯人押回,今日暫且休庭。”
衙役將洪俊峯押了出去之後,衆人也陸續的散去。
李中興走到趙成材面前,說道,“王爺覺得此案該如何審理啊?”
“本官也理應迴避,就按照李大人所言,稟奏大王由大王定奪吧。”趙成材回道。
趙成材的回答正合李中興的心思,他李中興在敖天啓面前可是紅人,李中興的話,敖天啓一般都會聽的。
李中興決定去王宮裏把此案稟奏給敖天啓,讓敖天啓委任他李中興爲此案的主審官。
其實,這案子的主審官是楊承雄還是李中興,估計差別都不大,楊承雄明顯是想把洪俊峯置於死地而後快。
李中興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