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成材?”郝佳佳問道,語氣出奇的平靜,平靜的不正常,平靜的讓人害怕。
“我……”趙成材語塞了,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給你留的那封信,看到了嗎?”郝佳佳問道。
“嗯。”趙成材點點頭。
“我想說的話,都在裏面。”郝佳佳說道。
“哦。”趙成材繼續點頭,一向口齒伶俐的他,好像突然之間不會說話了。
“那……就這樣吧,拜拜。”郝佳佳果斷掛斷了電話,然後揚起腦袋,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
與其抽絲剝繭的痛苦着,不如快刀斬亂麻來的乾脆。
房間裏的趙成材則盯着手機,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只知道,自己此刻特別想喝酒。
一個人喝悶酒顯然是不妥的,必須找人陪着他一起醉。
趙成材給熊林打電話,得知他正在陪着吳嫚逛街,給梁峯打電話,得知今天有課,329寢室的人除了他之外,也就董胖子沒來上課。
“董胖子幹什麼去了?”趙成材問道。
“不知道,神神祕祕的出去了。”梁峯迴道。
“好,那我給他打電話。”趙成材回道。
……
董浩這幾天有點兒飄,軍訓剛結束沒多久,他就在大學同學的介紹下接觸到了校內網,自此沉迷其中,一發而不可收拾。
通過校內網這個剛興起的社交平臺,他不僅跟許久未聯繫的高中同學取得了聯繫,還跟高一時一直暗戀的那個女生髮生了交集。
兩個人加了飛信,聊了將近一個月,彼此之間的感情愈發的濃厚。
終於,在昨天晚上,董浩鼓起勇氣,提出要跟那個姑娘奔現見面。
聊了一個月就想見面,董浩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思想準備。但萬萬沒想到,那個姑娘竟然答應了,而且很乾脆。
激動至極的董浩立馬約了姑娘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在世紀廣場見面,先喫飯,然後再去看電影,至於看完之後還有沒有下一步,就看彼此的感覺了。
當天夜裏,董浩幾乎一夜未睡,把平時經常觀摩的愛情動作片又在腦子裏重溫了一遍,選了幾個自認爲特別經典的姿勢,留着備用。
恪守了將近二十年的處男之身,終於要在明天宣告結束了……
第二天上午,董浩想都沒想就直接翹課了,穿了套最拉風的衣服,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世紀廣場等着。
但左等右等,等到中午12點,沒有等來女生的飄然而至,反而等來了她的致歉電話。
原來,在來湯州的路上,女生的錢包被人偷了,這會兒正在警察局裏錄口供。今天的這場約會算是泡湯了,只能以後再找機會。順帶還問董浩,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先給她轉200塊錢。
接到趙成材的電話時,董浩剛在銀行裏給姑娘轉過去1000塊。
“有空沒,陪哥喝點兒。”趙成材說道。
“行,你來世紀廣場吧,這兒有個不錯的酒吧。”董浩回道。身爲一個土生土長的湯州本地人,董浩對本地的娛樂場所很是熟悉。
“你去世紀廣場幹嘛?”趙成材皺眉問道。
“哥們兒談了個小女朋友,原本今晚都要住在外面了,結果人小姑娘出了點兒意外情況。”董胖子笑道。
“突然來大姨媽了?”趙成材問道。
要換做平時,他是很少開這種玩笑的,但現在他迫切需要攝入一些其他信息,以沖淡腦海中郝佳佳的影子。
“滾蛋,滾蛋,誰都跟你似得,滿腦子少兒不宜的東西。”董胖子罵道,“一看這幾天佳佳就沒伺候好你。”
“我倆分手了。”趙成材長嘆一聲。
董浩一愣,沉默了片刻後,隨即哈哈一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走吧,今晚哥們兒陪你好好喝一場,一醉解千愁。”
“去哪兒?”
“紅門酒吧。”
一聽到這四個字,趙成材立馬想起馬蓓蓓喝醉酒的那個夜晚,心裏頓時咯噔沉了一下。
“不去,換個地方。” 趙成材回道。
當天下午,趙成材跟董胖子兩個人在一家名叫“藍魅”的酒吧裏,從下午一點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
至於誰結的賬,怎麼回去的,趙成材已經完全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再次醒來時,又臨近中午十二點了……
最關鍵的是他並沒有躺在寢室裏,也不是在什麼賓館裏,因爲周圍的裝飾很熟悉,應該在哪裏見過……
直到馬蓓蓓笑眯眯的端着一碗小米粥推門走進來時,趙成材才猛然想起來,自己正躺在出租屋裏。
“豬,你終於醒了,來,先喝碗粥。”馬蓓蓓將小米粥放到他面前。
從前天晚上就沒怎麼喫過飯的趙成材,看到面前的那碗素粥,就跟看到山珍海味似得,端起碗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哎呀,你慢點喝,燙……”
看着趙成材狼吞虎嚥喝粥的樣子,馬蓓蓓忍不住在旁邊叮囑起來。此刻的她,猶如一個賢惠的妻子,心疼的盯着傷痕累累的丈夫,末了,還伸手將趙成材嘴邊的米粒擦拭乾淨。
喝完了小米粥,趙成材才意識到哪裏不太對勁兒。
當時分房間的時候,自己住在了老教授的書房裏,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有一面書牆纔對,怎麼現在書牆沒了,反而憑空出現很多可愛的牆紙?
難道是……
“董浩呢?”趙成材趕忙問道。
“你是說跟你一起過來的那個胖子吧?”馬蓓蓓笑道,“他在你房間裏躺着呢。”
“呃……”意識到自己此刻正躺在馬蓓蓓的閨牀上時,趙成材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產生了有些反應。
下一刻,在馬蓓蓓目光的注視下,趙成材悄悄將被子拉起一角,然後低頭瞄了眼……
尼瑪……被子下面果然什麼都沒穿……
“我衣服呢?”趙成材問道,饒是他經常自詡臉皮比城牆還厚,但此刻還是感覺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洗了啊。”馬蓓蓓輕描淡寫道。
“你……你給我脫得衣服?”趙成材問道。
“不然呢?”馬蓓蓓反問道。
“你爲什麼要給我脫衣服?還脫得……這麼幹淨?!”
“大哥,拜託,你昨晚吐得全身上下都是酒,我總不能讓你穿着髒衣服躺在我的閨牀上吧?”馬蓓蓓理直氣壯的來了句。
面對這麼一個充分的理由,趙成材一時竟找不出反駁的話。
見趙成材滿臉窘迫,剛纔還一本正經的馬蓓蓓,突然賤兮兮的湊了過來,附在趙成材耳邊輕吐蘭芳道,“你之前看過我的身子,現在輪到姐姐還回來了。這下咱倆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你……”趙成材欲言又止,心裏不免感嘆馬蓓蓓太過記仇,連偷看這種事兒都要還回來。如果她喝醉那晚自己把她給辦了,豈不是昨晚要被她給反騎了?
“還別說,你還挺有本錢,怪不得那麼多小姑娘喜歡你……”馬蓓蓓說完,冷不丁的伸出玉手,朝着趙成材拍了下。
這原本只是個無意之舉,哪知趙成材此刻正支着小帳篷。
突然被馬蓓蓓一巴掌拍下去,頓時疼得他哇哇直叫。
“你輕點!差點被你給打斷咯!”趙成材一臉痛苦的抗議。
“誰讓你……誰讓你那個壞東西立的那麼高!活該!”馬蓓蓓笑道,小臉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趙成材緩了會兒,決定不能老是被馬蓓蓓這麼調戲,要想辦法展開反擊纔是。
“你打傷了我的寶貝,不應該表示表示?”趙成材問道。
“你想讓我怎麼表示?對不起,行了吧?”馬蓓蓓回道。
“肯定不行啊,如果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干什麼?”趙成材一臉壞笑,順帶還故意挺了挺身子,“常言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你把小材哥打疼了,那就給我揉揉吧。”
哪知,面對趙成材的反調戲,馬蓓蓓竟然一點兒都不慫,反而大大方方的衝趙成材努努嘴,“行啊,你只要敢把被子撩開,姐姐就幫你好好揉一揉。”
“這可是你說的啊!”趙成材沒想到馬蓓蓓竟然如此頑強。
“我說的。”馬蓓蓓笑道,她斷定趙成材不敢這麼做。
哪知趙成材咧嘴一笑,下一刻,當着馬蓓蓓的面,直接將身上的被子整個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