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已經足足坐了一個多時辰馬車的宋光開始嚷嚷，他原本在那個什麼鬼宴會上就沒喫飽，酒也難喝得要死，這根本就是那個什麼破皇帝存心不好好招待，等他回了瑤池，一定要向爹爹好好告這個破皇帝一狀！</p>
“宋公子還請稍安勿躁，這北街有一家新開張的沉香水榭，那可是由陛下親自傳下口諭，將滄瀾的護城河都給鑿了，引來活水，那一處的風景是沒的說的，就是位置有些偏僻。”</p>
穆二少對安撫宋光這一類的暴脾氣還是十分有一套的，就這麼幾句話，便讓宋光來了興致，吐槽道：“挖自己的護城河，你們皇帝也真是挺能的。不過，這一處怎麼沒見多少人？”</p>
他原本便感覺這四周有些太過安靜，不像是鬧市該有的聲音，正奇怪着，掀開簾子一看，乖乖，四周漆黑一片，連個人影都沒有，街邊的商鋪全都關起了門，哪裏像是有好喫的好玩的地方？</p>
穆二少看上去也是一臉莫名，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明明昨日北市人還挺多的，怎麼今天一眨眼全沒了。”</p>
“哼，店鋪沒開，人總是在的，本少就不信，將他們店門砸了，他們還能不出來。”在宋光的世界裏，沒什麼事情是一個拳頭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那就再搬出自己瑤池小公子的名頭來，他就不信，還有誰敢不給他臉面。</p>
說話間，馬車已經徐徐停下，馬伕朝裏面喊了一聲：“穆二少，宋公子，沉香水榭好像沒開張啊。”</p>
事實上，就連身爲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的馬伕，也完全不知道這邊怎麼有個“沉香水榭”，看上去還是嶄新的，就好像從未開始營業一般。</p>
不過，既然穆二少說着是一家酒樓，那便一定是酒樓了，很快，馬伕便見到穆二少與宋光一同下了馬車。</p>
“穆飛澤，你不是在耍本少吧？”宋光頗有些懷疑地看着面前那高大的樓閣，還別說，真的看上去比起滄瀾的其他店鋪要氣派得多，不過，已經是深夜了，夜風微微有些涼，吹在人的身上，怪嚇人的。</p>
宋光往上看了看，整個沉香水榭，漆黑一片，連一盞留着的燈都沒有，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的樣子。</p>
這下子，他連逼着人出來打一架的興趣都沒了。</p>
“這……”穆二少也是尷尬不已，“宋公子，這是在下的失責，在下實在是沒想到這整個北街怎麼就全都關門了，現在就算是想找個人問問，也實在是找不出來啊。”</p>
這倒也是實話，宋光重重哼了一聲，但自己餓着肚子，還得靠穆二少帶他去找好喫的好玩的呢，他這個時候，屬實也是不大願意得罪穆二少，“那本少就好心饒你一次，不過你要答應本少，要將你畢生的賭術都教給本少！”</p>
這也是宋光樂意跟着穆二少的緣由，他對賭術可是極爲感興趣的，可是自家爹認爲那是不學無術，壓根不讓他碰，他一聽說穆二少是一家賭坊的賭聖，在賭術上頗有心得，就起了心思要跟着穆二少學一手。</p>
“既然宋公子想學，在下豈有不傾囊傳授之理？”穆二少很快就應下了，兩人一同再次回到馬車上，穆二少對馬伕到：“回穆家吧，這沉香水榭是見識不成了，好在穆家也有好幾個大廚，必定能讓宋公子滿意。”</p>
這一處，還是有些店鋪開張了的，有些是因爲還未來得及關門，有些是因爲並非是蘇家的產業。</p>
耳邊有了些吵鬧之聲，穆二少掀開車簾，剛好可以看到有好幾家店鋪還開着。</p>
“十、方、賭、坊。”通過穆二少那邊的簾子，宋光剛好看到了正在馬車一側的一家店，大開着，一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男子正愁眉苦臉地坐在店門口，盯着手中的一個什麼東西發神，對周邊駛過的馬車沒有半點察覺。</p>
宋光的眼睛亮了亮，“這間賭坊看上去很大，裏頭玩的花樣估計不少。”</p>
穆二少對答如流，“的確，十方賭坊現在是整個京城規模最大的賭坊。”</p>
他對十方賭坊可算是瞭解得很，這個原本是整個京城裏虧本最多的賭坊，只差一點點就要被自己給吞併了，可都是因爲那個蘇悅，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好幾千萬的金幣不說，自身的賭術也被人懷疑，就連自家的玄光賭坊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p>
反倒是這個十方賭坊，從一開始的蘇悅在這裏用賭術賭贏了他這個賭聖，一戰成名；到了後來，蘇承嗣那個不中用的爹蘇啓，在這裏贏了大把的錢，最後又原原本本地吐了出來。</p>
這一切，都讓十方賭坊這個從前名不見經傳的小賭坊名聲遠播，玄光賭坊都有好些賭徒被十方賭坊給搶走了，甚至還有賭師跳槽要去十方賭坊當學徒，這一切，都讓穆二少對這裏痛恨至極。</p>
見穆二少對十方賭坊的評價很高，宋光也來了興致，“停車停車，本少要去試試手氣！”</p>
“宋公子，你不是……”穆二少猶豫不決。</p>
“放心死不了的！”宋光哼了一聲，徑直就跳下了馬車大聲對那正在發呆的學徒道：“喂！喊你們這裏最厲害的賭師過來，本少要賭個大的！”</p>
正在盯着手中的一個小小的酒杯的成元駒愣了愣，擡起頭，便看到一個少年衝着自己指了指，神色極爲輕蔑。</p>
“……我？”成元駒也是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對方指的正是自己。</p>
見這個小學徒一副沒反應過來的笨樣子，宋光有些不耐煩，“你什麼你，本少問你話呢，還不去辦事，否則休怪本少砸了你這裏的招牌！”</p>
“……”</p>
成元駒一時對這個一上來就耍脾氣的公子哥無語了。</p>
“愣着幹嘛！”還未見這個學徒還是一副傻了的樣子，宋光心裏嘀咕了幾句，提起拳頭，就往成元駒臉上招呼過來。</p>
“！！！”</p>
成元駒直直地看着那一拳往自己而來，他連忙後退了好幾步，這才險險躲過那重拳：“這，這位公子，我們，我們賭坊歇業了……”</p>
在賭坊這種地方做事，成元駒早就見多了各類人，撒潑無賴，老酒鬼，罵街婦人……可這一上門就打人的，成元駒這還是頭一次遇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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