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說的沒有錯,她的空間修爲的確是她所有修爲中的短板,其他的靈脈,只要她肯花費時間,總能提升上去,可空間靈脈不同,若是沒有穩定的空間靈石的來源,她恐怕日後的修煉都要靠着碰運氣了。
這可不是蘇悅所喜歡的。
若是想要從根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她就得想想辦法找到一個有空間靈氣的地方,她相信,炎武大陸就算是靈氣再稀薄,也總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要不然,楚美人和美人師父手上的那些空間靈石都是從哪裏來的?只不過是她還未發現罷了。
而在這些所有的事情之前,她必須先解決眼下的難題,用空間靈石來煉丹,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蘇悅手中,也並沒有這樣的丹方,但下意識地,她就覺得,這或許就是一個最好的方案。
蘇悅曾經煉丹使用的大多都是木靈力,這也是在煉出解毒、療傷的丹藥的時候,需要用到的靈力,但她還從未想到過,用空間靈力爲引,將其煉成丹藥。
蘇悅的眼裏,滿是興味,對於嘗試這種從未嘗試過的,她還挺有興趣。
自體內空間中,將輪迴鼎祭出,蘇悅的心底已經有了計較,她想到了一種丹藥,名叫築基丹,或許將其中所用到的靈力換成是空間靈力,也能夠成功。
這般想着,蘇悅半點也沒耽擱,她老早以前就動過要煉製築基丹的心思,因此這味丹藥需要用到的靈草,她都事先準備過,只是一直耽擱了,未曾動手煉製罷了。
她從空間戒指中拿出藥材,用精神力將其一一分成幾股,研磨、碾碎……
她的手法,是紫雲山最普遍的煉丹手法,在這俗世中卻顯得格外簡單粗暴,煉丹本是一件靜心修煉的過程,從調藥、採藥、煉藥、封爐、止火,需要時間來慢慢沉澱,到了蘇悅的手中,就連丹爐都運轉的格外快,她手下一個力道,所有藥材的精華就都被提取了出來,變成了一滴翠綠色的液體,飛進了丹爐中。
鼎蓋被合上,蘇悅的手間忽的竄起了蒼白色的火焰,那是來自她丹田中的元火,在火候的控制上,蘇悅也是得心應手,一手控制着火候,一手中拿着那塊空間靈石,只見她眉心一蹙,那空間靈石中的空間之力,便源源不斷地飛向了鼎中,與此前提煉的液滴融合在一起,翻滾着,逐漸凝結成丹。
“出。”蘇悅的鼻尖已經隱隱沁出細密的汗珠,她一抹汗水,眼中的明亮怎麼都掩蓋不住。
“噗”地一聲,蘇悅一拍鼎身,一顆光滑瑩白的丹藥被吐了出來,落在蘇悅小小的手掌之上,被她握在手中。
“居然成了?”血血難得地忘記了保持他冷傲少年的形象,看上去大爲以外,作爲輪迴鼎的鼎靈,沒有任何人比血血更能感受到,在他的身體中發生的一切,有多麼讓人震驚。
原以爲蘇悅從未親手煉丹,是她壓根不會煉丹的緣故,這一次她想要煉出這顆丹藥,必定要有求於他,他便能借此機會,提出條件,卻沒想到,蘇悅根本就沒有讓血血來煉製這顆丹藥的打算。
“嘰嘰嘰!”(麻麻最厲害了!破鼎,走開!)
蘇悅一陣惡寒,連忙把賊悅悅的吱吱拽走,將丹藥一口吞下。
下一秒,她的腹中一片灼熱之感。
與任何時候她將要晉升的時候一樣,這一次,蘇悅又感覺到了自己體內靈力的暴漲,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一瞬間淹沒了她,她能感覺到的,就是自己身體好像是要被炸開了一般,身體深處的那根不起眼的空間靈脈徒然暴漲,直徑竟然陡然擴張了一倍有餘,額頭冒出青色的脈絡,她的每一根經脈,哪怕是毛細血管,都彷彿沁透出了濃郁的空間之力。
蘇悅的血管張開着,下一刻,天地間的所有靈力都幾乎如同涌浪般,幾乎是擠進了她的身體中,蘇悅的皮膚猶如初生的嬰兒一般脆弱,幾乎要沁出血來。
“看來,這一回真沒找錯人啊……”不遠處的一顆樹上,忘川舒舒服服地靠在樹幹上,口中還百般無聊地叼着一片樹葉,他“呸”地一口將樹葉吐了出來,“不過,師姐這個丹方,我怎麼沒學過?師父好偏心!”
忘川撇了撇嘴,歪歪倒倒從樹上跳了下來,輕盈一躍,就消失在靈犀院。
現在蘇悅的注意力全在晉升上,因此沒太注意到這邊,等到蘇悅晉升了,忘川可不確定,到時候的他,還能不能躲得過師姐的洞察。
無邊的夜色中,空間之力將這一處籠罩,這是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爲神祕的力量,滄瀾京城中,一隻遒勁的毛筆生生一頓,濃烈的墨汁一瞬間染上了整張紙面。成剛渾濁的眼中,帶着一絲不敢確定,他如同整個人失去了重心一般,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的口中,喃喃着什麼。
“難道……真是那一位,那一位又出現了,又是天下的劫數麼?”
他口齒不清着,這一刻,他彷彿不再是那個在整個滄瀾叱吒風雲的鐵血成家主,而又變成了他幾十年的夢魘中,那一個最讓他不恥又最憎恨的膽小鬼。
這樣的氣息,又出現了,只要是此生有幸見過一回,就再也忘不掉,上一次它的出現,還是在古龍墓地中,面對一口能吞噬掉整個世界的惡龍,手持黑火的男人,將所有的惡焚成了一片廢墟。
多年之後,廢墟中龐大的骸骨搖搖晃晃站起,它謀劃多年,爲復仇而來,它會比以前還要更爲強大。
這一次,他真的依舊要做一個膽小鬼麼?
皇宮中,正在修煉中的瑤池三長老緩緩睜開眼,他的周身,原本聚攏的五靈,如同一抹華光掠過,這一刻煙消雲散,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這是……”
同三長老有同樣遭遇的,還有五長老、六長老兩人。
他們同一時間出現在三長老的廂房內,幾人互相從各自的眼中看出了對方的疑惑之色。雖然不知這是何種力量,但總歸不是尋常的力量,三長老眉頭緊鎖,捋了捋鬍鬚,嘆道:“看來,蘇姑娘說的不錯,如今這滄瀾,已經不是從前的滄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