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對答如流：“我今年十一歲，名叫蘇悅，家住北街23號。”</p></p>
老者倒是不認得什麼蘇悅，只聽到蘇悅說自己十一歲，他整個人都顫了顫，十一歲的八品煉丹師，他活了大把年紀，可從未聽說過。</p></p>
一般的人，在十一歲時，武學都纔剛剛入門，大部分的人連靈力是啥都還不知道，更別提精神力了。</p></p>
正是因爲在炎武大陸修靈並不廣泛，修精神力更是鳳毛菱角，這才更顯得煉丹師的稀少可貴，也導致了炎武大陸的煉丹師大多都是垂垂老矣，大器晚成。</p></p>
無論哪一個國家出現煉丹師，都是作爲客卿供奉着，他們大多數都趾高氣昂，不理凡塵，整日沉醉於聲色。</p></p>
老者也是不願與他們爲伍，拒絕朝廷的招攬，到這永春堂當起了掌事。</p></p>
“後生可畏啊。”老者由衷地喟嘆着，若不是這蘇姑娘已經有了師父，他還真動了收徒的念頭。</p></p>
蘇悅一雙眼彎成一道新月，“老爺爺，你還沒告訴我，永春堂收不收這幾枚丹藥呢。”</p></p>
“收！”老者半刻也不猶豫，當即從櫃檯拿出一把烏木算盤，撥拉得霹靂嘩啦響，“這幾枚丹藥雖只是八品丹藥，但藥力甚高，成色也不錯，甚至隱隱有了丹紋，小丫頭，你師父給這丹藥取名字沒？”</p></p>
蘇悅眨了眨眼，“護心丹，此丹能護住心脈。”</p></p>
“嘶！”聽了這逆天的藥效，老者不禁抖了抖眉，手上沒停，繼續打着算盤:“一顆丹藥算你十萬金幣，這裏一共五顆，算你五十萬金幣，還要除去利息。”</p></p>
他放下算盤，身旁的邾兒便清點出金幣，放在一個空間儲物袋中，遞給蘇悅。</p></p>
蘇悅接過空間儲物袋，笑着摸了摸邾兒的腦袋。</p></p>
她清點了一番，“老爺爺，若是護心丹的丹方，能賣多少錢？”</p></p>
老者愣了愣，他只當蘇悅之前說的丹方是開玩笑，沒想到她當真要賣丹方。</p></p>
“若是丹方……”老者仔細思量片刻，“老夫便算你五百萬金幣，只是，丫頭，你真的考慮清楚了？”</p></p>
聽到這個價格，蘇悅眸光亮了亮，她又不是什麼冤大頭，又怎麼會乖乖地將丹方原樣奉上？多一味藥材，少一味藥材，不會影響丹藥的成色，只會適當減弱藥效便是了。</p></p>
“我考慮好了。另外，那些靈草我也要了。”</p></p>
既然蘇悅願意賣丹方，老者也樂得成全，他當即就將那些靈草和剩下的錢都放進空間儲物袋中，一併交給蘇悅。</p></p>
想了想，他示意蘇悅坐一會兒，自己往內院走了去。</p></p>
“小邾兒，赤參你是怎麼找分清的？”蘇悅閒來無事，便逗了逗邾兒。赤參與紅雪參模樣相似，一般的煉丹師都難以分清，更何況，邾兒這般年紀的藥童。</p></p>
蘇悅讓邾兒去找赤參，也是生了考驗的心。沒想到的是，他竟一刻也沒猶豫，便從一堆人蔘中找出了赤參。</p></p>
邾兒見蘇悅湊近，往後退了幾步，“很簡單啊，赤參是火屬性的，紅雪參是土屬性的，看五行就可以。”</p></p>
蘇悅點點頭，笑眯眯道:“邾兒真聰明！”</p></p>
垂下眼，卻是驚詫不已，她果然沒猜錯，這祖孫二人都是靈脩，老者一眼就能看出丹藥的成色與效用，煉丹上的造詣必定不俗。就連這名小小的藥童，也是天賦逆天。</p></p>
再過三日，便是十五了。</p></p>
蘇悅擡眼看去，老者手中那枚黑魆魆的小牌子，就是暗令。</p></p>
暗市？</p></p>
蘇悅之前便從那張姓夥計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現下又被老者提起，她頗有些好奇。</p></p>
老者捋了捋鬍鬚，將暗令放在她手心:“小丫頭，你聽說過宗門沒有？”</p></p>
炎武大陸最大的勢力，並非帝國，而是那些獨立於世外的宗門。</p></p>
蘇悅當然聽說過宗門，滄瀾國太子云景燁，蘇悅那素未謀面的未婚夫，不就是小小年紀被宗門看中，悉心培養，以致於後來一飛沖天，成爲整個滄瀾國的驕傲？</p></p>
在她看來，滄瀾國人人都對宗門懷着一種近乎信仰的崇拜，只要是宗門流傳出來的，一本武學，一顆丹藥，都能引起軒然大波。</p></p>
老者見蘇悅不吭聲，便耐心解釋道:“你年紀小，不知道宗門也不奇怪。滄瀾國，只是炎武大陸中的一個小國家，以你的天賦，日後有機會見識那些大國，甚至是超級大國，他們的修煉資源，是我們滄瀾國所不能相比的。當然，除了那些大國以外，炎武大陸資源最多的地方，就是宗門。”</p></p>
他笑了笑，“小丫頭，你所知的那些宗門，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小門派罷了。老夫聽說太子云景燁倒是進了個不錯的門派，不過，也只是止步於炎武大陸南部這些彈丸小國罷了。若要老夫說，真正算得上是大宗門的，不過兩手之數。暗市，便隸屬於暗閣，是南大陸最大的宗門。”</p></p>
蘇悅挑了挑眉，聽起來，這暗市還大有來頭。</p></p>
她瞧了瞧手中巴掌大小的暗令，只見上面花紋密佈，看上去詭譎得很。</p></p>
老爺爺，說了這麼多，暗市到底在哪裏？”</p></p>
她睜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又茫然，老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將自己那番話放在心上。</p></p>
還真是個孩子啊。</p></p>
老者在心裏嘆了口氣，“你應當也注意到了，暗令上有一些暗紋，這是暗閣的特殊符文，它篆刻的，是一種陣法。十五日午夜，你若想去暗市，便將元力注入暗令，屆時，你就能到達暗市。”</p></p>
蘇悅對暗令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暗紋有些興趣，她點點頭，“謝謝老爺爺。”</p></p>
她正起身告辭，剛剛走到玄關處，便見邾兒有些欲言又止地往前走了幾步，蘇悅笑了笑，“小邾兒，怎麼了？”</p></p>
邾兒使勁搖搖頭，整張臉都憋紅了，躲在了老者身後。</p></p>
“邾兒這是也想學煉丹呢。”老者摸了摸邾兒的腦袋，向蘇悅解釋。</p></p>
邾兒是他唯一的孫兒，他如今才六歲便有了四系靈根，他的天賦就如最璀璨的明珠那般，即便蒙塵，也總有一天會耀眼。</p></p>
只是，在驕傲之餘，他也深深地擔憂着。</p></p>
老者那雙飽經風霜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蘇悅見他不願提起，知道他想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再多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