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當鋪她是第一次來，之前只聽過這裏的老闆性格古怪不好相處，眼看着他大白天裏把她趕出去之後又直接把店門關了，喬慕宜只得拿着支票往回走。
她們三個女人是無論如何都湊不齊五百萬的，唯一的希望一直都在傅行周身上。喬慕宜站在路口邊上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朝銀行的方向走去。
“喬小姐！”一個略微耳熟的男聲叫住了她，喬慕宜回頭看，見是陳莫，愣了下，忽然又覺得手中那張七百萬的支票有些發燙，“你們去哪兒了？傅先生剛剛又發病了。”
“我們去了趟禺城，喬小姐，能請你先上車嗎？”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焦慮，喬慕宜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上了車。
“有什麼事嗎？”她在車發動後問了一句。
“我跟阿誠回來，看到少爺又不好了，只能來找你幫忙。”陳莫穩穩的打着方向盤，將車速提得飛快，“之前少爺不好的時候我們根本制不住他，只能強行給他注射鎮定劑再將他拷起來，沒想到喬小姐你只是說兩句話少爺就安靜了，你大學修的心理學對吧？”
他問得格外自然，喬慕宜並沒有多想，“是的，”她沉吟片刻，又開口道，“冒昧問一句，傅先生是患了雙相？”
陳莫這回是真的沉默了，過了好久才終於說道，“是雙相，少爺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就這兩天正常了一會兒，今天又開始發作了。”
雙相情感障礙，也就是所謂的躁鬱症，患者很容易陷入抑鬱或者躁狂兩種情感狀態裏，甚至有時候會混合發作。喬慕宜也是觀察了傅行周的狀況之後猜的，她曾經在導師的指導下給一個患上雙相障礙的孩子做過心理梳導，那個孩子發作的時候就跟傅行週一聲不吭的時候一模一樣。
跟情感障礙的患者講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
陳莫從後視鏡裏看到她愈漸凝重的表情，想了想又說道，“其實少爺沒得這個病的時候挺好的，性格也不像現在這麼古怪。”
喬慕宜胡亂點了兩下頭，“嗯”了一聲算是應和他，心裏卻想着傅行周的那塊玉和自己的鎖。
“你在傅先生身邊待了很長時間嗎？”她試探道。
“我跟阿誠都是顧小姐領回來的，顧小姐是少爺的母親，她人很好，不僅給了我們住的地方，還讓我們跟着少爺一起去上學。”陳莫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喬慕宜想到曲新梅說過傅行周的母親已經過世了，聽陳莫的話似乎同她感情很深，喬慕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轉移話題，“傅先生是不是有塊很重要的玉？”
“玉？”陳莫遲疑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顧小姐的那塊玉？”
原來是傅行周母親的遺物，難怪不見了之後他會發病，喬慕宜看着手腕上被他掐出的一圈紅痕，又覺得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