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總裁他腦子有病 >第53章:永恆的瞬間
    大雨洗刷過後的小鎮瀰漫着清新的泥土香氣,混着小北海溼潤清爽的海風,讓整個曲鄉都散發出屬於自己的獨特魅力。

    先前倦在燥熱的風中耷拉下來的樹葉,在大雨之後重新振奮精神,即將步入盛夏的活力席捲而來,有些事情也開始呈現出嶄新的脈絡。

    曲鄉南邊是一大片樹林,因爲太過荒蕪,除了調皮搗蛋不小心走錯路的孩子,基本不會有人走進來。

    但是在這一天,樹林里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警笛聲在小鎮上空響起,住得近的無事可做的人們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就圍了過來。

    “殺人了!殺人了!”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來的,圍觀人羣望着被擡上警車的裹屍袋,表情驚駭,面面相覷。

    大雨除了洗刷掉沉悶天氣下的睏倦,還讓很多塵封已久的真相浮上地面。有人在樹林裏發現了一具女屍,因爲泥土鬆動,被大雨沖刷出來的白骨,在清新的泥土香中散發出腐朽的氣息。

    發現屍體的是曲富貴的小弟曲大聖,曲富貴找了好幾個小弟進樹林裏找東西,也沒明說是什麼,但是表情挺嚇人的,曲大聖看到那半掩在泥土下的森森白骨,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本來還抱着一絲僥倖想着可能是狗的骨頭,沒想到等他扒開,清清楚楚的躺着一具人骨。

    只是沒想到曲富貴過來看的時候,表情絲毫不意外,曲大聖跟了曲富貴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了這就是曲富貴要他們找的東西,心裏登時就七上八下起來。

    這不等警車一開走,曲富貴就喊他們開車跟上。曲大聖跟着曲富貴甩警車甩得多,還沒跟過警車,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貴哥,你怎麼知道這裏有一具屍體?”

    曲富貴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山上,“臭小子問這麼多幹什麼?專心開車!”

    “不是,”曲大聖委屈地癟癟嘴,“貴哥你不是說咱們以後不撈偏門了嗎?你怎麼……”

    他說着說着,表情又糾結慢慢轉爲狠決,猛地一踩剎車就把車停了下來,曲富貴的額頭狠狠撞在車的椅背上,氣的往前踹了一腳空氣,“你小子幹啥呢?幹啥呢?”

    “貴哥,你年紀不小了,還是我去吧。”曲大聖說着就從駕駛座上跳下來,拉開了曲富貴這邊的車門,二話不說就要把他拽出來,反被曲富貴一腳踢在了地上,“你小子是不是傻?什麼我年紀不小了,你要去哪?啊?”

    曲大聖揉了揉眼睛,眼神堅定,似乎有淚光在閃爍,眼淚還沒掉下來,講話已經一抽一抽起來了,“你不是,不是殺人了嗎?我沒上過學,但是我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你是真的蠢啊!”曲富貴怒極反笑,看着曲大聖視死如歸的樣子,心情愉快地笑出了聲,“你以爲那人是我殺的?想着去給我頂罪呢?”

    曲大聖一聽這話,心想這不對勁了,恍然大悟又不確定道,“貴哥,你,你沒殺人啊?”

    “我殺什麼人?”曲大聖十幾歲的時候就跟着曲富貴了,曲富貴知道這孩子一根筋,但是心還是好的,嘴上雖然罵他蠢,內心卻是感覺到欣慰的,“快上車,去警察局,我曲富貴這回是要去立功的!”

    曲大聖聽到他說沒殺人,眼裏來不及涌出來的淚瞬間收了回去,拍拍屁股就重新鑽進了駕駛座。

    “你小子記住了,我曲富貴是不會做出殺人這樣的事的,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殺人了,也用不着你來給我頂罪,聽到沒?”曲富貴在後面翹着二郎腿,罵罵咧咧道,“年紀輕輕的就想着去坐牢,我這麼多年真是白教你做人了。”

    “貴哥,”曲大聖剛憋回去的眼淚瞬間又涌了上來,曲富貴就是這麼一個人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這麼多年不管外人怎麼說他窮兇極惡,在曲大聖的心裏,曲富貴永遠都是他十二歲那樣唯一一個朝他伸出手拉他上岸的人,這份恩情,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喬慕宜不知道陳莫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是傅行周的表情明顯變得微妙起來,過了好久才終於開口說道,“發現祕密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呢?”

    曲北擡起頭同樣死死的盯住他,喬慕宜坐在傅行周旁邊,看着他們目光的交鋒,想到了兩年前曲瑤的突然出走。

    傅行周的這個故事其實說的很含糊,基本沒有具體的時間地點,但是故事的發展脈絡卻清晰可見,喬慕宜只需要稍微清楚其中某個節點發生過的事,就可以順藤摸瓜地猜到曲瑤的結局。

    “你怎麼跟她說的?”傅行周收回搭在桌邊的手,兩手成交握的姿勢放在膝蓋上,“說那個女人去找她哥哥了,是嗎?”

    曲北的目光慢慢變得平靜下來,如同一灘死水,傅行周的話似乎沒有在他心裏激起任何波瀾。

    “故事講得不錯,可是不會有結局了。”過了好久,他才沙啞着嗓子說了這句話,又把目光轉向喬慕宜,表情溫和得彷彿還是多年前那個和藹可親的長輩,“慕宜,你記得你小時候,因爲是你梅姨撿回來的孩子,是外姓人,所以經常被欺負。你每次都揮揮小拳頭要跟他們據理力爭,那個樣子真的很好笑,因爲我知道,其實你心裏很介意,介意你被父母拋棄,介意你不是曲鄉的人。”

    “好像是你十二歲的時候吧,可以參加咱們這兒的採貝節了,但是你梅姨出門了,你沒有長輩帶你去參加,所有十來歲的孩子都跟着父母在海邊玩,你就一個人躲在旁邊哭。”

    “我記得,”喬慕宜感覺喉頭意外的酸澀,“我收到的第一個貝殼,是你送給我的吧。”

    曲北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嚮往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某些難以忘懷的過去,就連聲音都變得恍惚起來,“曲鄉的傳說裏,第一個送你貝殼的人,是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的,”他低下頭,聲音忽然也沉了下去,“因爲有一些時刻,一輩子都只有一次。”

    喬慕宜心情複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之間覺得很難過。

    如果不是曲北說起來,她都快要忘記了,他是第一個送她貝殼的人,當時的心情忽然間涌上心頭,讓她的心都揪着疼起來。

    那是一個盛夏夜,月光很美,海灘上喧譁的嬉鬧聲和跳躍的火花都很美,連帶着那個男人清晰溫和的笑臉,一一在她眼前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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