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總裁他腦子有病 >第187章:破相
    李馬克抱着那顆蛋回來的時候,金道英這隻老奸巨猾的雪貂精正蹲在大堂的椅子上梳理自己油光發亮的皮毛,看到那顆通體晶瑩的蛋時眼珠子立刻滴溜溜的轉起來,“這玩意看着補得很,你吃了會折壽。”

    “道英哥,你不能喫它。”李馬克難得聽出一次別人的言外之意,卻叫金道英賭氣的抖了抖那兩根長長的鬍鬚,“我可是爲你着想,你這小道士煩人得很!”

    李馬克捧着那顆蛋看了又看,越看越歡喜,最後輕輕將臉貼在了那層脆弱的蛋殼上,“我也不喫它。”

    金道英是這山上唯一一隻雪貂,李馬克是這山上唯一一個道士,他們一起住在這山上唯一一間茅草屋裏。而現在,李馬克帶回來一枚身份不明的蛋。

    金道英態度堅決的表示反對,“你知道這蛋怎麼孵嗎?得天時地利人和,不然到時候不但孵不出來,還錯過了滋補的最好時機。”

    這隻雪貂總是三句話離不開喫。想當初他跟李馬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因爲喫的跟山頭的花狸妖起了衝突,那姑娘提着菜刀追着他滿山跑。那時候李馬克還沒看透金道英的本質,只覺得他蜷在草叢裏瑟瑟發抖的模樣着實可憐,便出手從中調節了一番救下了他。

    他沒想到的是,自此之後那隻雪貂就纏上他了,還樂此不疲的窩在他的茅草屋裏蹭喫蹭喝。

    打定了主意要賴着李馬克這個長期飯票的金道英對這枚蛋充滿了敵意。

    然而李馬克顯然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他將那枚蛋小心翼翼的放進懷裏兜起來,四處拾掇了一些乾草鋪進籃子裏,又將金道英長期霸佔的那個毛墊子放了進去,給這枚蛋搭了個窩。

    金道英很不滿,豎起他的鬍鬚不停地撓着李馬克的耳朵,癢得他威脅着要斷他的糧才罷手。

    李馬克看着抽搐着毛須表示委屈的金道英微微嘆了口氣,“道英哥,我是在挖蘿蔔的時候挖到它的,這山上沒有會下蛋的妖,它定是被人棄在這裏的,多可憐。”

    金道英飽含熱淚的走過去蹲在那枚蛋面前,嘴上跟着重複“可憐可憐”,滴溜溜的黑眼珠卻閃着精亮的賊光——你這小東西,竟妄想跟我搶食,看我不拆了你的窩,把你丟進鍋裏煮熟了一口吞掉!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金道英從自己的小棚裏慢悠悠的踱着碎步出來,藉着月光一路晃到了那位“新朋友”的窩前,本以爲是光線問題才只看到空空如也的籃子,沒想到點了燈去看也沒瞅見那顆蛋的蹤影。金道英詫異的揮滅了邊上的燈,突然又想到這山上凡是通了靈的都多少懂點道,那可憐的小東西大概是被他的氣勢嚇到所以識相的溜走了。

    金道英滿意於自身魄力的同時又有些遺憾的咂巴了兩下嘴:那枚蛋晶瑩剔透,周身裹着淡淡的仙氣,絕對是個好東西!他是沒這個口福了。

    當晚,這隻雪貂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所以,第二天坐在飯桌前看着李馬克圓滾滾隆起的肚皮時,金道英嚇得差點拔掉了自己的指甲,“你是中了什麼妖法,竟如女子一般有了孕相?”

    李馬克摸着腦門樂呵呵的笑,扯開衣襟露出裏面那個光滑的蛋殼,“它昨兒晚上鑽到我被窩裏來了。”

    金道英“嘶”了口氣,咬牙切齒的看着自己不小心拔裂的指甲,憤憤的“呸”了一聲,“沒臉沒皮!”

    按照金道英的說法,這蛋纔剛剛成個樣子就知道摸人家被窩,定是個一肚子媚水的壞東西,甚至說要帶着它去七裏外的狐狸洞認親。

    李馬克毫不在意的挺着“孕肚”,表情愜意得還真像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看得金道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蛋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道英哥,你別吵,”李馬克伸出食指放在脣前“噓”了一聲,目光落在自己腹前的凸起上,“它在睡覺呢。”

    金道英不小心扯斷了自己的一根鬍鬚,疼得他在地上一個勁地打滾。

    李馬克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扶着腰往屋裏去了,他現在眼裏心裏都是那顆蛋。

    金道英實在看不得李馬克這副模樣,索性溜出去躥到了河邊找那隻老泥鰍徐英浩戲耍。說是戲耍,不過是一道捉了河裏的魚做烤食。

    “浩哥,今天叉了幾條魚?”金道英眼珠子直直的望着他的皮桶,話音落下的瞬間嚥了口唾沫。

    徐英浩這會兒正泡在河塘裏曬太陽,聽到他的聲音撲騰了兩下,化作人形上了岸,抱起面前的雪貂舒舒服服的窩在了一邊的躺椅上,“別提了,南邊的那隻錦鯉妖添了第十個崽,今日不宜捕魚。”

    金道英眯起眼睛嘆了口氣,“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

    徐英浩撫着雪貂身上光滑的皮毛,聽他說完茅草屋裏的小道士抱着一顆蛋回來的事情之後笑起來,“你今後不但要恭維個凡人,還要恭維一顆蛋,枉你活了幾百年,只知道愛惜你這一身皮毛,怎的不顧及些顏面?”

    活了幾百年的雪貂精抖着鬍鬚大言不慚道,“若我顧及臉皮,早被獵人捉去剝皮下鍋了,能有今日?”

    徐英浩但笑不語,待長袍乾透便起身將懷裏的雪貂放在了地上,“我得了帖子得去賀喜,你回去幫那小道士孵蛋吧。”

    金道英擡起爪子憤憤的抓爛了他的衣角,“你也好意思同我提臉皮?”

    泥鰍與鯉魚也算半個同類,徐英浩這廝卻最喜捕食鯉魚,如今竟還能坦蕩的去賀喜,臉皮實在是忒厚實了些。

    金道英一個人在池塘邊晃悠了好久,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回到了茅草屋,一眼就看到小道士挺着大肚子在門前乘涼,表情愜意的很。

    金道英不耐的擡起爪子刨了刨地上的泥,又故作姿態的踮着步子往李馬克邊上晃了過去,而那小道士眼睛壓根就沒往他身上瞟一眼,摸着彷彿是黏在了他肚子上的那枚蛋嘴裏一個勁的碎碎念。金道英怨念很深的重新繞到了他面前,“小道士,你都不知道這蛋裏是個什麼玩意兒,怎敢就跟它這般親近,農夫跟蛇的故事你聽過嗎?”

    李馬克看看立着身子搔首坐姿的雪貂,又看看從自己敞開的衣襟裏隱約露出晶瑩蛋殼的小東西,咧開嘴傻呵呵的笑起來,“道英哥,我覺得它一定是個很可愛的朋友。”

    雪貂的大眼睛挑着往上瞪了瞪,冷哼一聲,“到時候孵出什麼兇獸,我可不會救你。”

    李馬克正要說話,就感到面前一陣清風拂過,青色長袍的男人的臉色跟他的衣服一樣:黑得發青。李馬克認得——這是前邊池塘裏的那隻泥鰍。

    金道英放下爪子,小跑着向前扒住了徐英浩的腳,後腿稍稍用力一蹬就躥上了他的肩頭,“浩哥,這是破相了?”

    男人陰着臉,右邊臉頰上的血還在往下淌,李馬克定睛一看,想不通是如何能留下一道扁平的傷口,便聽到徐英浩低沉的聲音,“那小鯉魚真是不識趣,竟敢對本仙下此重手!”

    徐英浩拿着帖子進了那鯉魚洞,才見到那隻小鯉魚,那小傢伙就倏的變作原形狠狠的嘬住了他的臉頰愣是不鬆口,還是徐英浩隱忍着怒氣笑得一臉陰沉的掐住了他的鰓才逼得那小鯉魚喫痛的放棄了對他的“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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