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坤。”
“孫?我記憶中,靖州沒有厲害的孫家吧?我姓冷。”
冷這個姓本來就不常見,楚離一聽就應該懂他到底是個什麼背景。
“呵呵,那是你無知,靖州沒有,上京有啊。”趙晚晚絲毫不客氣的給楚離拉仇恨。
“哦?上京有嗎?”
“有,不知道你就好好查,不要表現的自己很無知的樣子,你爸有錢又不是你的。但腦子是你自己的,我希望你有。”趙晚晚不想再在這個冷三少面前浪費時間。
可趙晚晚越是這樣不給面子,冷三少就越想把趙晚晚拿下。
“好,那我就看看今晚他能給你買多少東西。”冷三少恨得牙癢癢。
趙晚晚還故意帶着楚離到處亂竄,對別的男人卻愛答不理的,足足拉夠了一會所的仇恨。
“晚晚小姐,我跟你很有仇的樣子啊?”楚離納悶了,這趙晚晚究竟想幹什麼。
“沒有啊。”
“那你看看周圍都是些什麼眼神,你想怎麼辦?”
“哼,”趙晚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裙襬,“我對你負責就好了啊。”
這話說得,楚離沒法接。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傳出來一點騷動。
圍在人羣中間的兩個人,一個年紀快九十了,另一個則是五十上下。
這九十歲高齡的老者人稱鬼眼老馬,一生中收藏了近百件珍貴藏品,包括瓷器,字畫,玉器,漆器等。
他自己在靖州創辦了一傢俬立博物館,他這一生的珍藏都在博物館內,週一到週五面向衆人開放。
也曾多次上地方臺的鑑寶欄目,這裏除了楚離之外,沒人不認識老馬。
可以說這裏的藏家都想聽上老馬一言,那藏品的真假與否,就基本落定了。
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正把手中的畫卷雙手遞上。
“馬大師,請您幫忙掌掌眼。”
“哎,我都是個老眼昏花的了,看了豈不是浪費大家時間麼。”
老馬笑呵呵的客套道。
“要是馬大師你都看不出來,那我們就是長了第三隻眼睛,也看不出名堂來。”
“好,那我就看看。”吹捧對於老馬而言十分受用。
他不緊不慢的把放大片貼到了自己的眼鏡上,細細的鑑定。
這幅是一副山水圖,氣勢恢宏,筆墨飄逸。一看就很有功底。
老馬先是圍繞着藏畫轉了一圈,再觀察每一個細節,絲毫不肯放過任何一處。
在意猶未盡的鑑定完了之後,老馬支起了腰,中年男人期許的問道,“怎麼樣了馬大師?!這畫究竟是不是顧惜之的真跡?”
顧惜之可是中國古代六朝四大家之一。其畫作珍貴無比。
中年男人今天拿來的,是號稱顧惜之流落人間的真跡,《百鳥寫風圖》。
“哎,這畫,的確是好畫,而且還是很有收藏價值的。可它並不是真跡。”
“不是真跡?”
這句話直接就把這幅畫叛死刑了。
在收藏界看來,不是真跡,一切都百搭。
“可是這畫栩栩如生,臨摹的手法非常高明,把顧惜之以形寫神的風格發揮地淋漓盡致,此畫近乎於本人所作。可是這畫下筆卻非常凌亂,這完全不是顧惜之的風格。”
“哎,的確是我癡心妄想了,其實這畫我也才花了五十萬塊錢而已,還妄想是顧惜之的真跡,呵呵。”中年男人自嘲的笑了笑。
“不要泄氣,其實顧惜之流落人間的畫裏,我最心心念唸的,是一副《佛安圖》,聽說佛像栩栩如生,就像是近在眼前。”
提到這個,老馬的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嗯嗯,謝謝馬大師,收藏之路,我還差的遠呢,呵呵。”中年男人客套道。
“能不能讓我看看?”
楚離年輕的聲音在幾個中老年之間顯得十分突兀。
“不,我只感覺這幅畫還有可看的。”
“你算什麼東西,馬大師都說這不是真跡了,還輪得到你來堅定?”
人羣中傳出質疑聲,竟然是冷三少的。
“既然是公開賞鑑,我看看也不奇怪吧。說不定我就買了呢。”
“哼,你還能拿得出五十萬塊錢來?”冷三少笑道,他纔不會真以爲,楚離是什麼上京名家。
“拿得出,我拿的出,他就拿得出。”趙晚晚摟住楚離的胳膊,故意把頭貼在他肩膀上,示威道。
把冷三少氣的夠嗆。
“好,那你來看看吧。”老馬很不悅,但卻故作大方的讓開了。
楚離毫不客氣的站在老馬的位置,身體擺的筆直,只有眼神輕描淡寫的在畫面上一劃而過。
就連老馬鑑定,也都是仔細的不能再仔細了。
這麼一對比,大家對楚離的嘲諷又多了幾分。
“這幅畫,我買了。”
看了不到一分鐘時間,楚離下定了決心,他問起帶畫來的中年男人,“這話能賣給我嗎?”
中年男人跟人羣一樣,都傻眼了。
馬大師剛剛纔說了是假畫,這小子轉頭就買了?
冷三少更是放聲笑道,“如果你真的買了,我給你磕三個響頭。”
沒見過這種白花錢的傻逼。
“我買都買成五十萬,賣也不會降價多少。”
“行,你願意五十萬賣給我嗎?”
中年男人沒想到楚離來真的,他請示老馬,老馬哼了一聲,“有收藏價值,但也不算太值錢,五十萬賣了不喫虧。”
老馬的一句話如同聖旨,中年男人鬆了口氣,“行,我就聽馬大師的,五十萬,我賣了。”
趙晚晚幫楚離付錢的時候,周圍議論聲沒停過。
“喫軟飯喫成這樣了,這傢伙什麼來頭?”
“難道煒哥喫多了?哄得趙晚晚肯這麼爲他花錢。”
“五十萬打水漂了,哎,真是年輕,心浮氣躁。”
付完錢,這副《白鳥寫風圖》算是歸楚離所有了。中年男人得了錢,感覺一點不喫虧,心裏還很高興,“兄弟,謝謝你接手了啊。”
楚離報之一笑,“不用客氣。”
馬上,他轉頭看向冷三少,“你最好是不要現在磕頭,等會兒有你跪的時候。”
眼睜睜看楚離付了錢的冷三少,此刻還在嘴硬,“晚晚,你看不起花老爸錢的男人,就看得起花女人錢的了?”
趙晚晚揚起了下巴,“我樂意。”
在趙晚晚看來,她雖然也不清楚楚離爲什麼這麼做。
但她就是百分百的相信楚離。
“她是在投資,你個傻逼。”
楚離髒話一出,冷三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惱到想直接動手,“你他媽說什麼!?”
“吵死了,就讓你開開眼吧。”楚離說完,從身邊走過的服務員的托盤裏,端出一杯白開水,突然潑像畫面。
本以爲楚離只是個喫軟飯的敗家玩意,沒想到他還能這麼敗家。
一副價值五十萬的畫,被水完全浸溼。
“哈哈哈哈。”這杯水,冷三少還以爲要潑自己,沒想到這個廢物,竟然這麼沒腦子。
“這,這是什麼?!”
大家都在嘲笑楚離,唯有老馬一人,死死的盯着畫卷,他要不是天天進補,現在恐怕一口氣都提不上來了。
衆人紛紛看向畫面,本以爲一副毀了的畫,竟然像變魔術一樣,變成了另外一幅樣子。
在原本畫卷的基礎上,被打溼的空白處,慢慢添上了筆墨,隨着水流的動向,筆墨慢慢呈現,彷彿有一個透明人,正在拿着無形的筆作畫。
一筆一筆的顯現,畫面完全轉變,一副本是百鳥圖,竟然變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佛像。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