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說許青嵐偷人,目的是轉移重點,讓人覺得伊立新跟張蕾搞破鞋是事出有因的。
而樊家替張蕾說話,一定收了張家不少好處,目的是挽回張蕾殘敗不堪的名聲。
如果許釵知道了,就倆字總結:洗白。
這一招不算漂亮,勝在實用。
人們慣常愛聽桃色緋聞,把許青嵐拖下水,這樁緋聞就更加香豔刺激。
許釵到底是誰的孩子,許青嵐說了沒啥用,人們愛聽的又不一定是事實真相,再說這事兒本來就沒法說清楚,現在又沒有親子鑑定。
那亂成一團的情況下,注意力就分散了,許青嵐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張蕾自然就沒那麼顯眼了。
另一方面,伊立新知道全部的事實,然而張家出手對他有好處,搞破鞋似乎都有了正當理由,時下計劃生育抓得緊,如果許釵不是伊立新的孩子,那伊立新不絕後了嗎?
薛喜是信任許青嵐的,所以很氣憤,也很同情,她說青嵐你別擔心,“你是啥樣人大家都知道,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爲了讓你鬧心,我是怕老張家還不算完。”
還不算完......
許青嵐呼了口濁氣,“老張家也是想我離婚,我儘快辦了就是,就像我妹子說的,他們愛撿垃圾隨便,我肯定是不要,至於潑我髒水,等我離婚了再慢慢算賬,說不清也不要緊,我不怕跟你說實話,我倒真希望阿釵不是伊立新的。”
薛喜嚇一哆嗦,“你可拉倒吧,還嫌事兒不夠大呢?以後這話可不敢亂說了,讓人聽見不雪上加霜嗎?”
還能更嚴重麼?
還真有可能啊......
如果許耀東知道張家這樣潑他倆髒水,會是什麼反應......怕是又要出人命吧?許青嵐有些晃神。
薛喜跟許青嵐擔心的顯然不是同一件事兒,薛喜略顯焦急,“我跟你說,老張家不好惹,你就喫個悶虧算了。”
說到這裏,她開始科普,“張家老兩口都是當官的,老爺子是衛生局局長,老太太退休了,以前是一中校長,在教育口有不少老關係在,張芷的工作就是老太太給安排的,你家阿釵可正讀書呢。”
許青嵐早知道張家情況,此時依舊聽的認真,還再次感謝了薛喜一番。
薛喜看她只是感謝,並沒有表態,更着急了,繼續說:“這些倒還好說,最鬧心的是張老四,那可是個地痞流氓,啥事兒都幹得出來,你得當心。”
“張老四......”許青嵐回憶了下,“我見過他,是志龍中學同學,確實不是好人。”
張老四是張家的異類,因爲是張家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兒子,被全家寵愛着,慣的是無法無天。
張洪武有能耐,先後給張老四安排了三次工作,都不錯,可張老四不是嫌累就是嫌錢少,他只喜歡遛雞逗狗,跟社會上的地痞鬼混。
無奈之下,張洪武把張老四安排去物資局下屬的燃料公司,公司經理是張洪武的親弟弟,做叔叔的睜一眼閉一眼,便由着張老四隻掛名不上班了。
反觀柳志龍,初中畢業就開始打臨時工,賺錢少還不穩定,有今天沒明天的。
其實柳家也不是全無辦法,柳志高是不如張洪武本事,安排個柳志龍倒也不難,可惜柳志高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說做人要講原則,不能假公濟私。
說回眼前,薛喜覺得張老四很可怕,一直勸說許青嵐別再惹老張家,許青嵐也答應了,她理解薛喜的想法,安分守己的人怎會不怕流氓?
許青嵐也不想招惹是非,可張老四要真惹她頭上,她也不會熊包,不過是個被慣壞的敗家子,充其量算個小流氓,她連大流氓都不怕,會怕小流氓嗎?
然而,還不待她繼續摸魚,小流氓出現了。
張老四是柳志龍中學同學,比柳志龍大上兩歲,長的高高大大,五官生的不錯,可惜一雙眼睛流裏流氣,眉間蘊着顯而易見的戾氣,身後還跟着兩個小痞子。
這三人來了利民飯店,點了不少酒菜,也沒喫幾口,就開始砸盤子,砸完一隻又一隻。
服務員忙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這個年代人老實,很少有人來飯店鬧事,張老四是個例外,他眉頭一挑,說:“菜味兒不對。”
經理聽到動靜也出來了,幾步走過來,說菜都是新鮮的,怎麼會餿?
“我又沒說餿,”張老四舔了舔腮幫子,“就是有怪味兒!”
經理暗道是來鬧事了,張老四這混混小有名氣,大多人都猜出來怎麼回事了,經理回頭衝着許青嵐使了眼色,意思讓她躲躲,別往槍口上撞。
經理身邊的服務員到底年紀小,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臉憤慨的問:“到底啥味兒啊?咋能都摔了呢?”
聽了這話,張老四就笑了,伸出手來,直指角落的許青嵐,“賤味兒!”
另兩個小混子頓時嘻嘻哈哈笑做一團,看許青嵐的目光輕浮又猥瑣。
許青嵐半眯了眼,低頭跟薛喜耳語幾句,不待薛喜阻攔,擡腿走向三個混混。
“張蕾讓你來的?”
“喲?”張老四上上下下打量許青嵐一番,“你算什麼東西?配喊我二姐名字嗎?”
許青嵐就笑了,說也是,“喊你二姐名字,我回頭就得洗嘴,太髒。”
張老四沒料到許青嵐這麼橫,大怒,“你個賤——”
沒等他罵完,一記掄圓的大耳光迎面兜來,這一耳光力道十足,打的張老四一陣耳鳴。
張老四從沒想到一個娘們手勁這麼大,還沒等他緩過神,另一記勢大力沉的耳光再次扇來,打的張老四眼前都冒星星了,腮幫子被牙齒磕破,滿嘴的血腥氣。
另兩個小混混急忙站起,許青嵐動作更快,拎起飯桌上的酒瓶,就着飯桌‘啪’一聲砸碎,鋒利的碎瓶口直接懟上張老四脖子,“來,繼續。”
衆人:......
看這揍人砸瓶子的動作,一套下來行雲流水,比流氓還像流氓,誰還敢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