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江徹皺了皺眉頭,看起來不太高興,但還是回答了許釵的問題,“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睡着的時候,大師兄去了趟醫院,董強已經做完手術清醒了,他說是張苗逼他開車的,還說他沒有綁你,趙莉也說是張苗從張蕾家裏把你帶走的,要把你送去臨都。”
竟然與張蕾有關,那伊立新......
“然後呢?”徐遲追問。
小怪物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這麼多。”
許釵不解,“張老四呢?他沒交代嗎?”這不科學啊。
“......會交代的,暫時還不行。”
“爲什麼?”
小怪物耷拉下眼皮,聲線稚嫩,“張苗手術麻煩一些還沒出來,因爲他試圖逃跑,小七開車追他,不小心壓斷了他左腳,小八着急救他,又不小心踩爛他左手,筋都斷了,得慢慢接。”
徐遲:......
要不要這麼狠?
許釵低頭,盯着自己紅腫的左手,片刻,笑了,“這還真不能怪關行七和關行八了,格鬥少年力氣大,誤傷是難免的,警察叔叔也能理解,見義勇爲嘛。”
徐遲:......
難怪叫釵釵了,變態小男孩碰到了變態小女孩,相見恨晚了是吧?
許釵並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可聯想到伊立新的右腿,又覺情理之中。
小怪物就是小怪物,即便抗拒她這個‘未來女朋友’,也不允許別人欺負她。
張老四踩了她左手,小怪物就讓人廢了張老四的左手和踩過她的左腳,十一歲就狠辣至此,說明前世的江徹也能做到這般地步。
只可惜,前世年少時風平浪靜,齷齪之事掩埋的極深,沒機會體會到被護短的滋味,而死前那一回,又不知道江徹做了什麼了。
回到眼前,許釵迅速調整好情緒,也不再吊徐遲胃口,條理分明的把近一天的經歷講述一番。
她講的很仔細,包括裝睡期間的所見所聞,無論是伊立新與張蕾的對話,還是張老四與董強的對話,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徐遲。
許釵心裏門兒清,這件事情追究起來很難。
伊立新一定會說是爲了撫養權,而後來張老四帶走她,伊立新又確實不知情。
總之,只要許釵是完好無損的回去,伊立新連道德的譴責都無需承擔,最多是個粗心大意沒看好孩子。
而張蕾,在沒有證人的情況下,她一句不知情便足以推脫掉大半責任。
許釵也無法指認狗男女。
在其他人看來,小孩子在清醒狀態下沒呼救,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嚇傻了,二是病糊塗了,哪一種狀況下的指認都能輕易被推翻,難以取信於人。
至於張老四那個主謀,絕不會承認‘君姐’的存在,只需說是爲張蕾打抱不平,嚇唬伊立新和許釵,那也就是個犯罪未遂。
一個犯罪未遂的嫌疑犯,還被刺瞎了眼,張家再運作一番,最後的結果完全可以預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許釵當然不甘心。
張老四和董強是付出了代價,伊立新和張蕾卻沒有。
聽完許釵的講述,徐遲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被自己的父親無情的利用,被張蕾打了安定,張老四更缺德,竟與人販子勾結。
這麼小個姑娘,經歷瞭如此多可怕的事,難怪她出手狠辣......
也多虧她是這般的心性,否則後果得有多可怕?
另一邊,江徹聽的喫不下去了,隨手丟開飯盒。
原來是因爲竊聽器!可惡!
還幕後黑手?黑他媽個頭!
小怪物起身就走,許釵反應很快,伸手拉住他袖子,“你別走。”
“扯我幹什麼?”語氣很衝。
“先說你想幹什麼?”
小怪物目光兇狠,就像只小狼,“伊立新和伊立傑不是想見幕後黑手嗎?先黑了他們再見。”
“怎麼黑?又套麻袋?”
關家幾個小夥子剛傷了張老四,一旦伊立新再出意外,頭一個被懷疑的就是關家。
伊立傑就更不能動了,任芳冰孃家很有些能耐,短時間內都不好招惹,不划算。
她知道關家能耐更大,可關家人行事作爲不合常理,樓美等人的表現也明顯是不想惹事的,那情況不明之下,她不能再給關家添亂了。
小怪物盯着被拉住的袖子,一臉嫌棄,“你不會覺得我又要幫你出頭吧?你怎麼想的?”
許釵:......
這樣的傲嬌可還行?
好想欺負小孩兒,怎麼破?
徐遲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眼裏興味漸濃,也不再着急了,“師弟,套麻袋是怎麼回事?你還幫許釵出頭了?”
“誰幫她出頭了?”小怪物不承認了,“不是你說要教訓伊立新嗎?”
哈?徐遲表情玩味,“我記得我當時的原話是,讓你把大師兄找回來,請他調查下伊立新,給伊立新個教訓,我好像沒說要套麻袋吧?”
頓了下,徐遲若有所悟,“難怪你當時問我伊立新用哪條腿踢人......我還聽說大師兄連伊立傑都給查了,你會不會做的太多?”
小怪物說我沒有,“是大師兄多事,他太多事了。”
徐遲又問:“那張老四的手和腳也是大師兄多事了?”
“那倒不是。”江徹再次強調,“小七和小八是不小心,釵釵不是說了嗎?是誤傷,是見義勇爲。”
徐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釵釵說的真對,就是見義勇爲,師弟你也是見義勇爲吧?見義勇爲的......都給釵釵棒棒糖了?”
師弟小氣的令人髮指,尤其是鍾愛棒棒糖,只因那棒棒糖樣子特別,他曾拿來把玩,師弟以爲他要喫當場翻臉,說再有下次連師兄弟都沒得做。
他是讓師弟出面請人調查伊立新了,可打死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不過是回老家過了個年,一切都不一樣了......真有意思啊。